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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亞在電話裡不間斷地說了半小時。她把案件從頭到尾做了一個總結,不遺留一個細節。當她說完,電話線那頭傳來一陣沉默,阿麥亞甚至懷疑是不是電話斷了。過了一會兒,她聽到了杜普利特工喘氣的聲音。
「薩拉沙警探,我認識很多警探,你是我認識的最優秀的警探。讓你如此出色的不是那些花裡胡哨的偵探技術。當你在這裡進修的時候,我們就說過。你還記得嗎?讓你成為與眾不同的警探的原因,就是你的領導讓你負責這起案子的原因,那就是你有一種天生的追蹤兇手的第六感。這就是出色的警探和一般探員的不同之處。你剛才給了我一堆資料,你已經對兇手進行了側寫,fbi的偵探也會這麼做,你已經一步一步在獲得進展了……但是你沒有跟我說你內心是怎麼想的,警探,你的第六感跟你說了什麼?你能感到兇手在你周圍嗎?他病了嗎?他害怕嗎?他住在哪裡?他穿什麼樣的衣服?他吃什麼?他信仰上帝嗎?他的腸胃功能怎麼樣?他有正常的性伴侶嗎?還有最重要的,這一切是如何開始發生的?如果你能停下來想想,你可以回到所有的問題,還有更多問題。但是首先你必須回答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到底是什麼阻礙了你的調查?你可別說是那位妒忌你的警探,因為你不會受這個事情影響的,薩拉沙警探。」
「我知道。」阿麥亞低聲說。
「你回憶一下你在匡提科學到的東西:如果你遇到了困境,那就歸零再重啟。有時候,疏通頭腦的唯一辦法對於人類和電腦是一樣的,就是歸零再重啟。警探,你恢復到案件一開始的狀態。關上燈,再開啟,從案件最初的狀態開始。」
阿麥亞走到走道里,看到了蒙特斯的皮革大衣。蒙特斯正往電梯裡走去。阿麥亞遲疑了幾秒鐘,便聽到了電梯門關上的聲音,阿麥亞走到薩巴爾薩的辦公室。
「蒙特斯警探剛才來過了嗎?」
「是的。他剛走。您想我去追他回來嗎?」薩巴爾薩邊說邊站起來。「不,不用。你能告訴我你們談論了些什麼嗎?」
薩巴爾薩聳了聳肩。
「沒什麼特別的。案件、新聞,我告訴他開會的內容,沒有其他的了……我們還評論了一番昨天巴塞隆納和皇家馬德里的球賽。」
阿麥亞盯著薩巴爾薩。薩巴爾薩感到一絲不安。
「我做錯什麼了嗎?蒙特斯是團隊的一員,不是嗎?」
阿麥亞看著他,什麼也沒有說。在她腦海里,阿洛伊修斯·杜普利特工的話一直縈繞著。
「沒什麼,你別擔心。沒事兒。」
阿麥亞坐電梯下去的時候,電梯裡還飄著蒙特斯的香水味。她想自己剛才的話真是天大的謊言。薩巴爾薩是應該擔心,因為她感覺糟透了。
第36章
綿綿細雨一直下了幾個小時,整個山谷濕漉漉的,似乎永遠都不可能變幹了。山谷的每條街道都浸濕了,水面反著光,忽明忽暗的陽光透過烏雲照在光禿禿的樹幹上,看起來就像是冒著蒸汽的破布條。杜普利特工的話一直迴響在阿麥亞腦中。到底是誰阻礙了調查?杜普利特工的聰明智慧總是讓阿麥亞自嘆不如。雖然他的破案方法有些不同尋常,但是他卻是fbi最好的探員之一。在短短的30分鐘通話中,杜普利特工就像是一個熟練的外科醫生,把整個案子解剖了,並一眼就看出了案子地圖中插入的那枚圖釘就釘在這裡。其實她早就知道,在給杜普利特工打電話之前,在杜普利特工從密西西比河沿岸給予她解答之前就知道,是的,的確是有東西阻礙了案子的調查,但是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敢直視那枚圖釘釘住的地方。
阿麥亞鑽進了車裡,關上車門,但是沒有發動汽車。車內寒氣逼人,車窗上布滿了雨水水珠,一切是那麼潮濕且令人懷舊。
「阻礙調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