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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靖渾身是血。
散落在額前的頭髮濕漉漉的,辨不清那上面到底是雨水還是血水,整張臉糊滿血漿,已經看不清五官的輪廓了。
刺鼻的腥味在空氣中瀰漫,如毒障般鑽入蕭嶼的肺腑之中。
心臟忽然間劇烈跳動,沉重的下墜感壓得他呼吸不穩,眼前如黑幕兜頭罩下,頃刻間,世界一片死寂。
本來還抱有一絲僥倖,可當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時,心卻如撕裂般疼痛。
蕭嶼彷彿斷了線的木偶,無力跌落,恰有兩雙手從後方及時將他拖住,這才免了他墜地的危險。
緩了好久,憋在胸腔裡的那口氣才吐出來,蕭嶼掙脫束縛,跌跌撞撞地跑過去將慕靖從工人手裡接過來緊緊摟住,雪白的羽絨服很快就被粘稠的血液沾染,如雪中紅梅,煞是刺目。
王八蛋!
他努力張嘴,卻發現自己失聲,根本叫不出對方的名字,就連懸空的手指都在劇烈打顫,麻木到幾近失去知覺。
啞聲許久後,他才艱澀地吐出幾個字:「打電話叫救護車,求求你們……求求你們了……」
作者有話要說:
40、第 40 章
救護車是三分鐘之後趕到的,蕭嶼卻覺得這段時間比一生還要漫長。
慕靖在他懷裡緊閉雙眼,連唇色都褪去了,他拼命用自己的衣服替慕靖擦掉血漬,以至於最後救護人員趕到時以為他也是傷者之一。
醫生在原地給慕靖做了個檢查,好在他的脊椎沒有受傷,抬上救護車的時候,蕭嶼拖著凍僵的四肢跟上去,熟悉的窒息感瞬間襲來。
……
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晚上八點,空氣裡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四周的陳設佈置頗為眼熟。蕭嶼還未完全清醒,滴滴嘟嘟的儀器聲響就在耳畔炸開,他掙紮起身,發現自己又被一根根線管纏著,當下不做猶豫,伸手扯掉那些束縛。
管床的小護士不過一個轉身,他就自行拔掉所有儀器監護,就連手背上的針頭也被他扯了,頓時就有血珠冒出,沿著光潔白皙的手背滑落。
「你幹什麼?!」小護士驚詫出聲,立馬放下藥袋去阻止他。
明明是一副虛弱之姿,力氣卻大得驚人,小護士阻止無果,反倒被蕭嶼一把推開,重重地撞在了另一張病床上。
u的護士見狀,紛紛過來幫忙按壓,並向醫生尋求幫助。
楊胤趕到的時候,蕭嶼正被幾名護士合力按在病床上,他咬緊嘴唇,似困獸般從喉間發出低吼:「放開!」
楊胤立馬過去制止,蕭嶼猛地抓住他的衣擺,雙目通紅:「慕靖在哪?」
「在五樓的icu裡。」他二人也非頭一回打交道,這位小少爺是個什麼脾性楊胤心裡很清楚,故而沒有對他隱瞞,「你進不去的,好好待在這養病吧。」
蕭嶼的臉色很差,心情也很差,壓根就聽不進去勸導:「你帶我去,我要見他!」
「你現在這種狀況,連我們科室的大門都走不出去,怎麼見他?」楊胤說話分毫不留情面,「安心躺著,我會替你關注慕靖的情況。」
護士趁他鬆開楊主任的間隙立馬把他扶回病床上,並將儀器管線重新貼好。
楊胤雙手揣兜,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家屬就在外面,我一會兒讓他們進來看你。」
蕭嶼像具屍體般躺在床上,雙目空洞無神,眼尾泛著一層薄薄地緋色。
確定他平靜下來後,楊胤這才轉身離去。
剛邁開步子時,他聽見蕭嶼略顯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哥在外面嗎?」
楊胤回頭:「在。」
很快,蕭胥面帶憂色地進來了。
「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