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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出去，”高儀寧費力的動動唇。桃紅立刻狠狠的點頭：“嗯，除了皇上，我誰你不告訴，宮裡嫉妒娘娘的人太多了。”

高儀寧白了她一眼，剛才還說她聰明來著。最不能告訴的就是皇帝。

桃紅笑了起來，又給高儀寧講了幾個笑話，給塞了幾片雲片糕。這時候門外傳來了跪拜聲，她趕緊拉好簾子，收起笑容，跟著跪拜：“皇上吉祥。”

“嗯，起來吧，你家主子最近可有起色？”餘盛渝淡淡的問。

“這個……”桃紅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沒有說話。

“算了吧，朕又不砍你頭至於嗎？先下去吧，我單獨和皇后說說話。”

桃紅告退，餘盛渝走了進來，他腳步比起前幾次已經沉穩有餘，看來是辦成了什麼大事，所以放下心了。

餘盛渝掀開簾子，在床邊坐了下來。如果原主看到肯定感動的熱淚盈眶，因為自從她嫁給他，十年來，餘盛渝都對她像對垃圾一樣，敬而遠之。如果她不走上前，他從不走去一步，如果她不開口說話，他就沉默一天，如果她不鬧上一鬧，他能徹底徹底無視掉這個人。

“阿寧，還記得那天新婚，你得意洋洋，還沒掀去蓋頭就自己介紹，叫我喚你阿寧。我坐的離你三步遠，最後忍無可忍，轉身就離開了洞房。”

“很久之前我就見過你的。先生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那時候朝局動盪，我父王雖然立了我為太子，卻偏衝我王弟漢陽王。我又非長子，地位從來不穩。先生說要想順利登位必須找到強有力的靠山，和鍛煉出百折不撓的意志。除此之外還要杜絕一切感情干擾。那時候我覺得你是唯一一個我絕對不會喜歡上的女人，所以我選擇了你。”

他說的很慢，不似炫耀功績，也非懺悔罪行，而是想分享一樣自己久置高閣的藏品。他擁有很多，所以不吝於分享的坦然。

“聽到這裡，你是不是覺得很疑惑？那時候漢陽王找到父親提親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故意說看上了你的妹妹，希望父王為我做主，娶她為太子妃。那時父王惱我不恭順，就和你父親定下了李代桃僵的計策。”

“成親那日你那樣高興，以為我看上的是你吧？那時候父皇成天在我耳邊唸叨，說你好話。比如說容貌天成，看習慣了都是一樣。性子焦躁易怒，是因為年輕氣盛，再過些時日就會好。我母親年輕時也易怒，但父皇愛她十年如一日，母親去世又娶來小姨。太后對我親善有加，但到底不如她自己的兒子漢陽王做皇帝好。”

原來……原來如此。高儀寧努力的控制著內心的情緒，若不是身體太過虛弱她真的會露陷。

“哎，說這麼多，說點實際的吧。我得和你道歉，做了兩件壞事。我削去了你父親的官職，只留爵位，念在他助我登記，幫我平定朝局的功勞。只要他沒有過分的舉動，富貴榮華取之不盡。再來，你母親說你六妹和你親善，要送她入宮陪你。但我大概厭惡了母親和當今太后的姐妹關係，沒有答應。不知你是否怨我。我見她三分如你，七分不若。可能還是抱著你能重新清醒過來的想法。”

餘盛渝沉默了一會，繼續道。

“阿寧，恐怕只有你睡著時我才會這麼叫你了。我知你愛我瘋魔，皇后之位我永遠為你留著，但我們之間沒有愛情。”帝王沒有愛情。

一段無情的訴說，開啟一段塵封的記憶。聽得真相，她眼眶溼熱，略帶感慨。真的好想知道，他現在的好感度是多少。少女的心思雀躍，可最後一句，他又親自把她打回了原形。

餘盛渝敬重高儀寧，利用高儀寧，他心裡裝在的是愧疚，而非愛情。

那她這段時間的努力呢？不對，也是因為這段時間的努力，如果不是她這段時間的安靜和變美，這段話恐怕原主一輩子也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