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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嶼是個連派出所民警都覺得眼熟的問題兒童,見了警車反倒跟見到救命稻草一樣奔上去把男孩遞給他們:「他受傷了,快先帶這小孩去醫院!」
立刻有民警上來接過男孩進車裡,另外有民警把孫嶼擋住,皺眉問:「他手上那是刀傷。孫嶼,這是什麼情況?」
另外有人在不遠處喊:「這邊有把帶血的刀,拿個證物袋過來!」
孫嶼愣了愣,下意識地回答:「刀是我的,但剛剛應該是不小心……」
民警嚴厲訓斥:「什麼不小心!他才幾歲?他不知道刀危險你不知道?你們平時小打小鬧就算了,現在連刀都用上,是不是真想給你自己留案底?」
孫嶼老大不滿地反駁:「我又沒用!我就拿出來嚇唬人不行?」
「叔叔,」男孩趴在開了一條縫的車窗裡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就是哥哥說的這樣,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不是他故意弄傷我的。」
民警回頭對男孩安撫地笑了一下:「好的,叔叔知道了,你先聽車裡那個叔叔的話,把爸爸媽媽的聯絡方式告訴他,好不好?」
孫嶼也隔著車窗玻璃看那個冷靜得過分的男孩。
他突然想到了在看見傷口之前,男孩輕而堅定地說的那句「不行」。
比起回答、否認,似乎更像是一句預告。
孫嶼在外面再怎麼逞兇鬥狠,畢竟也只是一個還沒成年的高三學生。
這次事件不再是高中男生們的簡單鬥毆,裡面更涉及了一個路過、還讓自己哥哥及時去報警的小學生被連帶受傷,事情很快就傳了開來。
即便沈昂一再澄清宣告自己的傷並非孫嶼有意造成,但刀刃上的血是沈昂的,刀柄上也只有孫嶼的指紋。
儘管當年的網路尚沒有那麼發達,沈父沈母也表示相信自己的兒子,不對孫嶼提起訴訟,但孫嶼的父母還是立刻替他在幾天內辦了轉校手續,強行帶他離開了榕城。
孫嶼和父母到學校辦理最後的手續時,遠遠地看見了易傾。
她站在教室門口,手裡拿著一本五三寫寫畫畫,看起來像是在給孫嶼的一名小弟講解題目,並沒有注意到樓下的他。
那是孫嶼最後一次見到易傾。
「……直到今天。」孫嶼把空酒杯放到桌上,雙手十指交叉,傾身靠近易傾,逼視她的雙眼,帶了點玩味地問,「我剛才說的話裡,沒有一個字是編的。——所以易傾,你覺得當年發生了什麼事?」
易傾前不久才說了一大段,又全神貫注地聽了孫嶼講述整段她不知道的回憶,全程根本沒吃幾口菜。
等到這會兒孫嶼的敘述終於停了下來,她才長出一口氣陷入思考,沒有立刻回答孫嶼的問題。
「他都沒見過我,就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和你是什麼關係,你說我信不信他那天不是故意來找我的?」孫嶼繼續問道,「這手段我後來只在宮鬥劇裡見過好吧?」
易傾不置可否地看了孫嶼一眼:「但你那天確實帶了刀。如果不是那天發生的事情,你現在或許已經走上歧途、在牢裡過日子了。」
孫嶼睜大眼睛:「易傾,你聽見你自己說話沒有?會不會太偏心了?」
「你和沈昂之間,我當然偏心的是他。」易傾理所當然地道,「我從十二歲就認識他,和你相處才幾天?」
孫嶼嘖了一聲。
「我勸你一句,易傾。」他用手指彈了一下酒杯,「我和那小子是一種人,所以我知道我們這種人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輩子都是這種狗脾氣,你放心和這種人交往結婚?」
易傾現在對陳年舊事還有點五味陳雜——主要是有點顛覆沈昂這幾年在她心裡的溫順形象——但是,易傾還是最見不得別人說沈昂壞話。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