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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天他靠在她肩上,跟她提起許音——他口中可憐的畫家母親。
他語氣浮浮沉沉,連同話也說得斷斷續續,帶著點睡著前倦懶的氣音,讓人很難聽清。
他說起,許音懷念起荔城時的小心雀躍,又說起許音最後的歸宿。
說著說著,他竟然再也說不下去。
只抓著她的衣角不讓她離開,眼眶儼然已濕熱。
她似是真的沒見過他這般脆弱的時候,她竟然手足無措,只是一直喊他的名字。
很奇怪,喻遲笙叫起他的名字,總和旁人不一樣。
她不摻任何目的地喊他,遠勝過這世間所有人。
他那時才發現,他一直剋制自己不去愛她,是因為怕別離、怕傷心。
每當許音誇讚起日出日落,薔薇煙火時,他總是覺得這些都不能長久。
他的世界裡,不能長久的東西,終究都是要離開的。
喻遲笙難道不是其中之一嗎?
他越想就越剋制自己不去愛她,他怕真的有這一天。
可如果不是他愛她,他怎麼會害怕她離開。
他真的很怕喻遲笙離開。
他冷靜地看她,眼神卻剋制不住地笑了:「好啊。」
喻遲笙覺得沈靳知瘋了。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但他說願意去這樣愛她,又怎麼能不讓人動容。
如果這是虛無的熱戀,她願意妥協一次。
可惜在這一天來臨之前,她等了太久。
喻遲笙迴避沈靳知的視線,輕輕哼了段旋律,她聲音本就柔,落入夜裡便更幽靜,像是遠古傳來的呢喃。
她看著漸漸熄滅的火光,說起她哼的旋律。
這支舞她練了將近一百遍,連同旋律都刻入記憶裡。
「這支舞有個很美的名字。」
「沈靳知,你知道叫什麼嗎?」
「叫什麼?」
「《雲門》。」
古時候只跳給神明看的舞。
喻遲笙吐了口氣說:「以後跳給你看。」
沈靳知像是第一次聽喻遲笙說以後,竟笑出聲來:「好。」
喻遲笙似是被這笑聲蠱惑,她輕聲說。
「沈靳知,以後什麼都跟我說吧。」
「嗯?」
她說:「沈靳知一無所有的時刻。」
他昏暗無光的十八歲,一無所有的時刻。
沈靳知從來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個時刻。
火光還未熄滅之際,他愛的人靠在他懷裡,問起他一無所有的時刻。
她閉著眼,靠在他懷裡,說。
「沈靳知,你來喜歡我。」
「你的喜歡要比我喜歡你多些。」
「那我就願意再來喜歡你一遍。」
他一向清醒自持,卻再一次在少女的橫衝直撞裡亂了分寸。
第五十五章 「 a射r&039;s 」
………
沈嘉禾來的第二天, 沈靳知就因為有事離開了荔城。
想來沈嘉禾就是接替沈靳知的客人。
沈靳知離開後的每天,老房子面前的信箱總會有一朵紅薔薇。
老房子門前的信箱與莊園北側的有些像,但信箱上生鏽的地方刷了新的白漆, 變得煥然一新,暫時充當節目組的任務信箱。
不過有了這朵紅薔薇, 無論是哪位嘉賓拿任務卡都不忘提醒喻遲笙親自去看。
還是早春,沈靳知不知哪找來早開的薔薇, 又趁著清晨放在信箱口,荔城春日裡霧氣深重,喻遲笙去信箱看時, 薔薇蹭了點早間的露開得正盛, 紅得嬌艷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