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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忽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她回首望去,李司戶笑吟吟站在她身後:「瞧著眼熟,果然是你。」
阿梨凝目看他一眼,而後面無表情地轉過了頭,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那一瞬,她眼角有些熱,卻並沒有落下淚來。既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關係,何必做出這副親切的樣子。經歷過那一日親密之後的推開,她寧願從未認識過他,從此往後,做兩不相關的陌生人。
李贄並不太在意她的疏離,眼睛朝著她方才望過的地方去:「你要去樹上跳舞嗎?萬一摔了怎麼辦?」
阿梨是什麼樣的人,他再清楚不過。
兩個多月前,她還是一個做慣粗活,只擅攪醬缸的小戶女子,並非郡守府自幼蓄養的舞姬。並非李贄不信任她,只是……那樹生得過於高大,最低的枝椏離地也有近五丈,那是四五十尺。若不慎摔下,焉有命在?
阿梨沒有答他。臺上的舞曲已近尾聲,她轉身小心翼翼沿著竹梯,動作敏捷地爬到那棵欒樹上。
曲終之後,並沒有新人上臺,顯得有些冷場。眾將士正有些詫異,人群中忽然有驚呼聲起。
幽暗中,有人指著頭頂,流光溢彩的織金紗顯出一個曼妙的身影,婉轉靈動地在空中輕舞著,顯得幽美又神秘。
陸甫忙令僕從挪了一圈明燈陳設在樹下四角,照得那織金紗華美嫣然,美得不似在人間。只是那舞姬的臉,隱約瞧著動人心絃,卻因為離得遠,又是在空中,所以雖牽動著所有人的心,卻始終隔著縹緲夜色,看不十分分明。
這位驚鴻般的仙子借著兩匹長練,在空中如履平地,舞姿飄飄乎若廣寒宮下冷嫦娥,舒展得似暗夜優曇。每每有難度極高的舞姿展現,必激起人群中歡呼喝彩。
而廊簷下酒席上,陸甫捋著短須,不經意間掠過趙國公及三位副將臉上驚嘆的神色,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悄然放下。
不逼一把,誰能想得到這韋梨竟然是這樣一匹令人驚艷的黑馬。不論趙國公是否會收下她,這樣令人驚嘆的初次亮相,必然並不是壞印象。
這滿場的人,或許只那位李司戶注意到阿梨流暢優美的舞姿背後,實則跳得有多吃力。為了美觀,那兩匹長練並不能系在她身上,而是繫於一段三尺長的青竹兩頭。
阿梨就站在那段青竹上起舞,每一個舞姿都需用盡力氣去掌握平衡,全仰賴著紮實的基本功和腿上緊繃的力道。一身的安危只在腳踝與青竹之間所繫的一根短短繩索上。
她費盡心思要到高處起舞,自然不能讓舞蹈的難度僅止於下腰、劈叉、倒懸、旋轉上。等樂曲漸奏至高|潮時,她的手臂攀上長練,在空中升騰而起,攀到最高處,而後鬆手,急速墜落。
織金紗翩躚凌波,似仙子從廣寒宮飛降,那是一場視覺的盛宴,牽起所有人的心。雖明知是表演,仍叫人替那個翩若驚鴻的舞姬懸緊了一顆心。
可驚呼聲中,李贄卻聽到一聲極細微的崩裂聲。他不假思索飛躍到那長練底下,仰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阿梨。
燈火煌煌裡,她一張梨花白的臉上儘是冷白的汗水,並不似旁人眼中那樣縹緲若仙。
他高高伸展開雙臂,想將她接到懷中。聽到那一聲斷裂之聲,他心頭的弦驟然繃緊,一剎那悵然若失,緊張得無以復加。
青竹一端的長練因為驟然的重力被繃斷,但另一頭仍是完好無損的。阿梨被繫著腳踝,倒懸在空中,擺盪出一個令人心顫的弧度。
李贄伸手抓住她的指尖,下一瞬,美人卻絕情地推開他,重重盪了出去。借著反推的力道,她挺腰攥緊頭頂的長練,在眾將士頭頂凌空飛過,只留下裊裊的香風,伊人再仙姿昳態地緩緩升上了高空。
而樂曲終了,那織金紗卻突然被什麼掩蓋住。陸甫令人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