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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話長。
三月末時,燕雲戈恢復記憶,帶著滿腔憤恨回到燕家。
他覺得不值。自己一心在父親、在諸位叔伯身側為陸明煜講話,提起皇帝有多麼勤於政務, 如何愛民如子。讓這樣一個人在位,對燕家未必是壞事。
父親聽著,往往冷笑,可叔伯們的態度已經有所鬆動。
燕雲戈看了,知道他們顧忌在顧忌什麼。
倘若皇帝昏庸□□,他們揭竿而起,那是英雄豪傑,最差也能賴上一個「梟雄」名聲。可皇帝無過錯,他們一旦做些什麼,就是亂臣賊子,天下讀書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們淹死。
哪怕真的事成,也是燕家吃肉,他們喝湯。除了郭牧那一家子缺心眼,其他人不得好好掂量掂量?
燕雲戈相信,天長日久,自己總會磨去長輩們的心思。叔伯們退卻了,父親也孤木難支。
再說,三皇子在的時候,父親不也只想好好為官為臣嗎?只是後來三皇子去世,皇長子勢弱,小殿下又年幼,才讓父親逐漸心大。
他已經在家族和天子之間做出選擇,成為一個讓父親失望的兒子,可陸明煜給他的回報是什麼?
一杯毒酒。
恢復記憶之後,燕雲戈只剩下一個念頭。
皇帝不可能信任他,不可能信任燕家。兩邊原先就是生死之仇,那麼燕家自然不能不動。
雖然後面的事證明,燕雲戈那會兒的想法是錯的。但當初,他並不知道自己未來又會轉換心思。
他重新做出選擇,這一次站在家族一邊。而他的「死」,也給原先打退堂鼓的叔伯們敲響警鐘。
於是有了接下來的一系列事:燕雲戈出長安,帶著寧王歸來……這是真的,可同時,燕雲戈也與魏海見了一面。
他們所謀太大,魏海又不是郭牧那樣完全盲目跟隨燕家的人。所以在魏海面前,燕雲戈不可能說實話。
他結合了自己此前「詐死」的事,告訴魏海:「此前數月,我奉天子之命,去查先帝二皇子、四皇子。原來先帝生時,還留下一枚兵符。有那兵符,就能指揮長安禁軍。如今兵符不知在誰手上,依我查的結果,多半是二皇子——魏海,陛下有令,要你帶兩萬人,悄然往長安去。屆時一旦二皇子有所異動,這就是一支奇兵。」
他甚至拿出了皇帝的「手諭」。
面對這樣的鐵證如山,魏海沒有不信的道理。據他所知,皇帝與燕家關係親厚。一旦長安禁軍出錯,皇帝向燕家求助是理所應當的事。再說了,如果燕雲戈的話是假的,他們召這麼大一批軍隊去長安,就是要謀反了!再給魏海借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往這裡想去。
燕家連「自己人」都算計了進去。
哪怕魏海未來發現真相,想要反悔,也來不及。謀逆的事他已經做出來了,空口白牙一句「燕家騙我」有誰會信?他只能一條路走到黑,安安生生繼續造反。
這是其一。
其二,則是寧王的「怪病」。
如果有姜娘子老家的人見瞭如今的寧王,一定要驚訝。
姜家女郎生下的分明是一個健健康康的男嬰!也因此,這家人動了找到孩子那明顯非富即貴的父親、為自家謀個好前程的心思。為何不過一載,孩子就成了白髮白膚的「妖邪」?
可燕雲戈在謀劃今後的時候,清楚地提出:「皇帝已經知道小殿下在北疆府中。一定要給他一個合適的、讓燕家對小殿下的存在隱瞞不報的理由,才能讓他不至於立時對燕家下手。」
那麼,除了「燕家圖謀不軌」之外,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孩子生來有異,無法見人」了。
為此,燕雲戈北上的時候,除了偽造的手諭,還帶著一種特殊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