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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智的, 看出事情可能要有變化,開始刻意不去關注這件事。總歸後面有了結果,總要拿到朝上來說。萬一自己湊太前了, 被疑心與其中「變化」有關,不是平白惹事?
這種情形中,孫青嘴巴上冒出的燎泡就分外顯眼了。
上官傑儘量目不斜視,卻還是能聽到身後的談話聲。
陳修這些日子與孫青一同辦差, 辦到最後幾乎結仇,這會兒不陰不陽,說:「孫大人這是上火了?」
孫青回道:「近來天熱, 是有些燥氣。」嗓子竟然都有點啞。
陳修笑道:「原是因為天熱, 我還當孫大人是心有燥氣。」
孫青不說話了, 但陳修還不放過他,繼續陰陽怪氣, 說:「也不知上官大人如今查到什麼了,哈哈,這等大事,倒是不見孫大人掛心。」
上官傑聽到了隱隱的磨牙聲。他暗暗嘆氣,不想接下來, 陳修語氣微變,又道:「你這幅樣子,是什麼意思?」
上官傑:「……」什麼樣子?
他身後,孫青收回目光,冷冷地「嗤」了聲,說:「不過是看陳大人一眼,陳大人如何這樣大反應?」
陳修面頰微微抽搐,心想,那哪裡是「看一眼」?
剛剛一瞬間,孫青臉上是明明白白的怨毒神色。只是一瞬,很快被他收斂。如果不是那股脊椎發涼的感覺還在,陳修近乎覺得,這是自己的錯覺。
他還沒想清楚,就聽到宮門開啟的動靜。諸臣往前走去,要往宣政殿裡。孫青先一步走了,陳修的眼皮止不住跳動。一直到回家之後,才緩緩松下心神。
大約還是想多了。他想。
孫青是什麼德性,兩人一同辦差的這幾個月,他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一味拖後腿、添亂,到現在,便是之前能找到的線索,恐怕都被抹了去。
對陳修來說,這是神經緊張之後有所平復的一天。對上官傑來說,這是繼續等待外出尋找諸王世子的人回復訊息的一天。而對燕雲戈來說,則是時隔一旬,終於又能清淨養傷的一天。
上官傑找來的大夫來去匆匆,到了牢裡,也只檢查傷口、為燕雲戈換藥。從此以外,不聽、不看,更不說。
燕雲戈覺得這樣也不錯。他惦念著上官傑是否查出什麼,可除了上官傑本人之外,再不會有人與他說起這些。那麼再有旁人來,自是越安靜越好。
大約是出於「燕家也許蒙受冤屈,以後還要起復」的考慮,這幾天裡,牢中佈置也有變化。有獄卒每日來收拾,把邊邊角角都清理乾淨,甚至給燕雲戈搬來一張小榻,供他趴著養傷。
燕雲戈看在眼裡,偶爾心想,不知父親那邊如何。大多時候,還是在想陸明煜。
轉眼到了第八天,眼看天子給出的時間將要用完。
這一晚,上官傑在床上翻來覆去,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眠。
他心中暗嘆:雖然陳修和孫青是打嘴仗,但有一句話是沒說錯的。如今這天,是一天比一天要熱……
實在睡不著了,他乾脆起身,點起燈,繼續看案卷。
窗外有蟬聲。嘈嘈雜雜,遮住了夜間行人的腳步。
刑部大牢前悄然多出幾個影子。他們分工明確,趁獄卒不備,把一捧沾了蒙汗藥的帕子捂到獄卒面上。不多時,獄卒身體軟下,沒了力氣。
來人便將獄卒扔在地上,摸了鑰匙,往牢中去。
燕雲戈原先已經睡著了,卻忽而聽到一陣響動。
徵戰生涯保留下來的敏銳讓他瞬間睜開眼睛。瞳仁適應了黑暗,分辨出牢外晃動的身影。
這個時間、沒有拿火把、明顯在偷摸做事——
燕雲戈悄然從榻上坐起。他背部仍有疼痛,但至少已經開始癒合,不會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