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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挖一條溝渠?」
「因為這不是想挖就能挖的。」曲清江端起茶盞,沾了點水在桌子上畫了鵠山鄉的大致地圖。
「這兒一共有兩條河流經過鵠山鄉,北邊的上陽江,與從浦村邊上穿過的店下河,店下河往南是鵠山,往西則都是田地,鮮少河流,只有一些魚塘。而我家那幾畝地前不著河,後不著塘,只能挖個水池子,等雨天的時候蓄水。冬天下雨少,又總有人偷偷從中挑水,因而那點水壓根就不管用。
「想挖一條水渠從店下河引水又得經過涇村,而涇村的人認為這勢必會佔用他們的田地,因而並不許。我們勸說這水渠他們也能用,可他們覺得自己的田地離店下河比較近,怎麼都不答應,除非我們將那地買下來。
「我爹覺得,曲家在那兒的田地也就幾畝,挖溝渠反倒要花不少錢,若還要買了那些地才能挖溝渠,那不值當。這事便僵持下來,最後不了了之。」
趙長夏:「……」
她想起一位戰友的老家要修路,結果因為「誰出的地多、誰出的地少」之事而吵得不可開交,最後路沒修成,村子依舊貧窮和落後。
這種事,古往今來皆如此啊!
不過她覺得也不是隻有從店下河引水這一條途徑,便拿出自己畫的地圖,道:「其實要想取水源,並非一定要江河之水,可以取鵠山裡的水源,而且鵠山離涇村更近一些,工程期短,同樣有田的人家也有水源短缺的難題,必定很樂意讓地挖渠……」
「這是?!」曲清江十分驚訝趙長夏能拿出整張鵠山的地形地勢圖來,她能清晰地看見上面標註了哪兒有泉眼、哪兒是溪水的源頭、哪兒的溪水匯聚成了水潭等,「你畫的?」
趙長夏不知道曲清江的內心有多震撼,她也曾猶豫了下要不要拿出來,因為這可是她的退路。但是這些日子裡,曲清江對她釋放了不少善意,她想或許可以信任曲清江。
她點了點頭:「嗯。」
「你太厲害了!」曲清江驚呼,「就連朝廷都沒法將輿圖畫的這麼詳細仔細,你是如何做到的?」
「我在鵠山生活了兩個月。」趙長夏提醒。
曲清江道:「那也很厲害,斥候都沒你這麼厲害。」
趙長夏:「……」
斥候的意思她還是知道的,不得不說,曲清江算是誤打誤撞猜出了她的職業。
她清了清嗓子,指了指一個離涇村最近的水潭,道:「這個水潭十分大,離荒田又近,可從那兒引水。」
曲清江比對了一下她家的荒田與店下河、水潭的距離,發現確實離水潭近了一半,而且靠近鵠山的田地都是因缺少水資源而成為薄田的,因而擁有那一帶的田的人家並不多,只有兩戶,若是與他們談妥了,那這事便可為。
「若能挖水渠,我建議在水潭那兒修一道閘口,這樣一來,想灌溉時便可開啟閘口,若遇到雨天便無需開啟閘口放水。」趙長夏不懂水利,但是對於水庫,她有個模糊的概念。
「如今確實有不少地方都修了堰閘,只是那些堰閘選址必定是涉及數萬人、數萬傾農田的大江大河之上流,選如此一個水潭來修堰閘還是很少見的。」
「那些是大工程,投入的人力物力皆大,這是小堰閘,只能惠及一個小地方,但投入也少。從長遠來看,未必會虧。」
曲清江眉眼一彎,正要說話,她們的身後卻有聲音傳來:「確實虧不了,只要挖了這渠,那水源便掌握在我們的手中,別人想取水,還得經過我們的同意。」
曲清江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卻見她爹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屏牆後走了出來。
與之前相比,曲鋒的臉色從還有一絲血色的白變成了沒有血色的蒼白,好似一個病懨懨的病美人。有那麼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