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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種種光環的籠罩,言朗整個人幾乎散發著&ldo;我是學校門面&rdo;的光,當然,這是別人略帶嘲笑的調侃。
嗯,這個別人指的是路遠,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日子是怎樣過去的路遠其實不怎麼回憶得起來,不知道是不是跟非人的東西牽扯太多了,路遠從小經常做噩夢,常年睡不好,不刻意打起精神的時候,白天常常就會顯出懨懨的樣子來。
他總覺得人生好像不是自己的,時常有一種飄飄忽忽的感覺,好像一切都不是真實的,一切都會像夢那樣有醒來的一刻,整個人是飄蕩在空中看自己的生活,看這個世界,看自己的心情,觸不到實地。
新學期開始後,時間就這麼晃晃悠悠地過去了一個多月。
撐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路遠終於慣常地在上午第二講課上見了周公。
&ldo;路遠!&rdo;身邊的徐瑤搖搖他,他睡眼惺忪地抬起頭,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女孩趕緊提醒道:&ldo;老師叫你呢!&rdo;路遠像被針扎到屁股一樣一下子彈起來,可是起來了又不知道言朗的問題是什麼,於是也就破罐子破摔地站著不動了。
言朗站在臺上微微低著頭,目光從手裡的教案上方看過來,言朗看著他,他也看著言朗。
沉默半晌,路遠略帶愧疚感地低了低頭,前排有同學轉過來看著路遠,路遠一瞥,餘光看見言朗站直了身子,像棵樹,紋絲不動。
什麼樹呢?路遠抽空想了一下,楨楠吧,挺拔。
言朗用拿著粉筆的右手手背輕輕碰了一下眉心,像是有些無奈,而後重述了一遍問題。
&ldo;你覺得俄狄浦斯悲劇發生的緣由是什麼?&rdo;他頓了頓又道,&ldo;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說。&rdo;
一向沒心沒肺的路遠突然顯得有些頹敗,但也只是一瞬,他以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嘆了口氣,後用有些無所謂的語氣道:&ldo;終究是人扛不過命吧。&rdo;
言朗看著他,目光卻又似乎穿過他,不知道望見了視線之外的什麼東西,表情仍舊是淡且溫和的,他點點頭:&ldo;坐下吧。&rdo;
低頭看一眼教案,言朗又抬起右手背蹭了蹭眉心,不露痕跡地遮住了自己微微皺起的眉,快速地換了平靜的表情。
因為家和學校離得不遠的,所以路遠從剛入學時就申請了不住校,其實路遠也想過要體驗一下群居生活,無奈睡眠總是不好,半夜常常驚醒,還盡招惹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於人於己都不方便,所以始終沒有實踐。
其實心裡總還是有些遺憾的,特別是……特別是從半年前開始。可是每次有稍微熟悉一點的同學嚷嚷著路遠不用住宿舍真好的時候,他都會得意地笑著說:&ldo;你就羨慕去吧!&rdo;
一路踢著小石頭走回家,路燈昏黃,晚上的風吹過來帶著特別的暖意,原來春天已經這樣深了。
路遠開門,將書包放下來拽在手裡,說了一聲:&ldo;我回來啦。&rdo;
靜默,路遠撇了撇嘴,深吸一口氣,開啟了燈。
本來打算洗了澡就睡覺,路遠卻突然覺得有點餓,很久沒在家裡吃過飯,翻箱倒櫃只找到兩盒方便麵。
聽到敲門聲的時候他正在廚房倒騰其中一碗,其實路遠會做飯,只是現在一個人生活,似乎也沒什麼必要開火,自己一個人怎麼吃都是吃。敲門聲響起,路遠一個激靈,手裡還沒有掰開的叉子掉進了碗裡,他覺得自己幾乎有一百年沒有聽講過這聲音了。
&ldo;水電費和物業費都按時交了的啊。&rdo;他自言自語著,走過去開啟門,然後愣在了原地。
來人見他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