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覷著地上徹底歸服的身影,齊衡陽驀地勾唇一笑,緩緩的背過了身:「既然那北魏三殿下自不量力,企圖妄動本君的人,你便想法子將那原該送去末流居的飯食,調去那魁倌房中,也好叫人三殿下臨死前,能最後銷魂一回,就當是本君謝她冒犯的一份回禮。」
碎鳧毫不猶豫的高聲應諾,起身正欲退下,齊衡陽卻突然冷笑一聲,又開口道:「另外,將那叫竹笙的妓子綁來這普救寺,本君要親自招待他。」
那竹笙到底有何神妙,竟令堂堂帝卿不惜放下身段,也要趕來這北魏,只為親手置他於死地?
碎鳧微躬下身子,遲疑著退了出去。
月上柳梢,蜿蜒幽深的紅巷盡頭,歡鬧如舊。
「呦,奴家還道今日怎麼喜鵲老喳喳叫,原來是為神醫大駕光臨,在報喜吶」
剛踏上二樓打算巡視一番的花倌主一見那摩挲著凰筱玉笛,卻獨獨少了小指的素手,當即歡天喜地的跑下樓,推開爭先恐後的簇擁著兩人的一眾小倌,擠上前,甩著帕子,忙不迭的行了個萬福禮。
「早聞這卉春樓爭奇鬥豔,我等正是為此慕名而來,倌主如此客氣,到讓我等不好隨意挑揀了」,劣質脂粉緊緊環繞在四周,不斷的企圖貼上身,閻懷玉也未曾下臉,仍是彎著狐狸眸,一副好說話的模樣。
「瞧您說的,奴家還能挑了歪瓜裂棗,來伺候您不成」,即便已經徐夫半老,花倌主卻還是看著眼前如沐春風般的笑意,恍了下心神,眼波都跟著不自禁的泛起了媚。
「那便有勞倌主引路」,閻懷玉執著玉笛,笑容清淺的拱了下手,有意無意的將宮妍擋在身後。
花倌主若有所思的挑了下細眉,隨即朝洶湧而來的一眾小倌遞了個眼鋒,眾小倌一凜,當下便止了步,緩緩的退出了一條道,抹著濃妝的臉上卻未跟著褪去紅潮,顧盼間仍是激動莫名。
「兩位請」,花倌主繃著背,擺出了他自認為最端莊的儀態,眼泛痴迷的凝著那微微彎起的優美弧度,心跳漸漸的失去了掌控。
「呵」,宮妍揮著鎏金扇,揶揄的瞟了閻懷玉一眼,當下便跨著大步,越過了她。
閻懷玉頓時眸光微閃,翹起的唇角一瞬間透出了抹僵硬,須臾卻又風姿瀟灑的背了手,緊跟了上去。
「兩位慢走」,眼看閻懷玉和宮妍兩人並排著就要往頂樓邁去,花倌主趕忙三步並作兩步,擋在了她們身前,「頂樓如今正忙,奴家特地為您二位在三樓闢了間雅廂,請二位移步。」
「阿妍,聽說這三樓雖比不得那頂閣的沁雅芳,卻也是別有一番意趣,你我不若將就著去瞧瞧如何?」
閻懷玉微側了身,一把奪過鎏金扇,抓著些微掙扎著的酥手,勾著食指好似無意般的輕撓了下。
宮妍微擰了下眉,斜眸警告似的剜了閻懷玉一眼,劈手搶回了鎏金扇,執著反敲向緊附在她手心的五指,閻懷玉當即手一鬆,抬步跨向長廊。
宮妍落了空,也不著惱,似是已經習以為常,微整下衣袖,負了手,悠悠的跟了上去。
花倌主卻為兩人突起的小動作,有些摸不著頭腦,待醒過神,眼前卻早已無兩人的身影,他當即抹了把才泛起的冷汗,一側眸,才發現,閻懷玉和宮妍兩人已經自顧自的走了老遠,極有默契的在一處豎著柳雲碑的門前停了腳步,緊接著轉了身形,一前一後的移步進了佇芳閣。
花倌主見狀,趕忙提著長衣下擺,小跑著追了上去。
才踏進門,便瞧見兩人彆扭的待在兩旁,一個摩挲著凰筱玉笛,端坐在棋案前,捻了棋子,對著一個個空蕩的黑格子,抿著唇瓣,神思不定,一個執了鎏金扇,凝著裊裊煙氣的香爐,掩著下巴,眼睫微顫,似是有些怔楞,稀里糊塗的花倌主,竟莫名覺得此刻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