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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才被他纏著喝了湯,如今他又是要做什麼」,司清顏回想著夢裡的情境,不禁對齊衡陽那纏功有些發憷,張口就要拒絕,但一想與其自己絞盡腦汁回絕,倒不若讓齊衡陽自個兒知難而退,便立刻改了主意,「你去湘蕪院請了陳小郎,再…」
司清顏沉吟了陣,覺著既是以待客之名請了陳鞠雲與齊衡陽,若是獨獨將竹笙排除在外,難免又會令底下人瞧著風向,攀高踩低,當即不再猶豫道:「再到東跨院將阿笙也一併請去正廳用膳。」
什麼,還要請那妓子?
夜虹躬身動作一頓,眉頭擰起,就要出聲勸諫,可忽的轉念一想,若是能讓竹笙見識見識天家貴子雍容嫻雅的行止做派,自慚形穢一陣,也是好事一樁,頓時緩下神色,應諾匆匆退下。
「誒,聽說了嘛,殿下這回除了南齊使臣,還邀了昨個午後才認下的表弟與…」
正廳外,捧著紅漆食盒,正等著裡頭傳召的僕從隊伍末尾,一眉眼微挑的侍人打量了圈周圍,方才側目同身邊的侍從繼續說道--
「東跨院那位也一塊上桌了。」
「那是人家的福氣,和你我有什麼幹係」
他身側的僕從聽了,非但沒有接話,反倒陰著臉訓了他一句,那侍人一愣,垮下臉,覺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不想搭理我,就別開口唄,這麼兇幹什麼」
「不想搭理你?我是在救你」,侍人身旁的僕從朝著他翻了個白眼,捧高手裡的食盒擋住臉,低聲斥道,「知不知道調去東跨院的那幾位如今都在哪」
「在…,在哪」,侍人神色一凜,不自覺將肩膀靠過去了些。
餘光瞅見侍人眼睫明顯帶著的顫意,僕從輕嗤一聲,正想說道,誰知廳內恰在此時宣唱擺膳,僕從急忙端正姿態,丟下牙行兩字就跟著隊伍,徐徐移近前廳。
那侍人卻是為著牙行二字,瞬間傻了眼,世人皆知永安侯府門第高貴,這樣的世家從來只有牙行拼了命的想往裡塞人,藉此蹭蹭高門府邸的榮光,便於拓寬人脈,好做生意,斷沒有世家放下身段,往外頭賣人的理兒。
如今這一反常態,那鑽了錢眼,慣於世故的市井小民心裡自然也會跟著犯個嘀咕,即便是中意那些皮相還算出挑,被發賣的侯府下人,也斷不敢冒著可能得罪世家的風險,出手買下。
人牙子腹裡腸子彎彎繞繞,向來會打算,當然也不傻,明知曉是個會虧錢的買賣,卻也不敢拒絕侯府遞上的生意,為了圓回些本利,只能將人降些價往那勾欄子裡賣,連正經的妓館都進不去,只能伺候些花不起錢,卻又愛找樂子的賭徒懶漢,犯事小奴們一時或許還能挺著,光陰一長,或瘋或傻,怕是連人也做不成了。
那般悽慘景象猝不及防的竄進腦海,後背冷汗霎時氤氤的濕透衣衫,侍人猛的一抖,牙關節緊咬著,顫的停不下來。
方才的話若是繼續下去,一旦讓殿下知曉……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裡頭正喚著呢,是嫌活太輕鬆,想換去水房洗衣?」
一聲低喝,剎時讓侍人神智清醒了過來,他直搖了兩下腦袋,頭一低,匆匆跟上隊伍,小步邁進了正廳。
「顏姐姐,你想吃哪個,我給你夾」
「顏姐姐,你覺著這個好不好吃」
「顏姐姐…」
眼見著司清顏瓷碗裡各色早點越堆越高,齊衡陽卻彷彿看不到般,斂著袖不斷的用公筷朝司清顏碗裡夾著,絲毫不顧忌在座的其他兩人。
這樣的做派,直看得陳鞠雲暗地裡猛翻白眼,而竹笙卻在瞧一眼後,失落的埋頭只管扒飯,竟是連司清顏特意擱在他面前的白玉翡翠餃都沒揀一個嘗嘗。
「可巧,正說著呢,那湯就來了」,見湯羹終於送來,齊衡陽這才慢條斯理的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