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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清顏驀地抿起唇,不知是在氣自己,還是別的,竟是生了惱,手卻很實誠的撫上了纖弱脊背,輕拍的幾下動作裡隱約透出了絲安慰意味:「好什麼,若不是碎星跑來我跟前告狀,你暗地裡被欺負成什麼樣,我可都看不到呢,也不知你哪來如此好的耐力,竟能忍這麼久,也得虧早發現了。」
「以後可不許這樣了」,怕竹笙習慣忍著,將自己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司清顏不由咬字加重了音,「若再這樣,下回我可就得訓你了。」
「知道了…」,竹笙抽著鼻音,將頭深埋進司清顏頸窩,悶聲應著,心就像泡在了溫水裡,暖沁的一陣陣泛起蜜意,說不出的通體舒暢。
若是時間能停留在此刻
那該多好…
永遠永遠
就這樣靜止下去
「好了,該喝藥了,再不喝就該涼了」
司清顏垂眸好笑的看著,調皮的翹著幾根髮絲的黝黑腦袋埋在自己懷裡不肯起的耍賴模樣,寵溺的拍了拍。
「藥涼了可就更苦了,到時你可別皺臉,說藥不好」
「嗯…」
竹笙羞澀垂眸起身剎那,掩在微亂髮絲間的蒼白膚上,紅意淺色輕暈漸深,就像是初冬的第一場雪首次迎來了紅霞漫天,夕陽微落的詩意黃昏,美好的不可思議。
司清顏凝著別樣情態一點點的流淌蔓延,像是硃砂著墨般,一筆筆於絲滑白綢上綻放出雪中紅梅本該有的清麗容色,不由驚艷的瞠大眸,思緒飄蕩著,有些回不過神。
「阿笙,你何時…」
何時什麼?
竹笙疑惑著抬眸,琉璃眶底滿是清潤水意氤氳後的晶瑩光澤,水嫩的彷彿像是清晨裹著層淡淡薄霜,凝露欲滴的黑葡萄,透著淺淺的疑惑,聚在像是隻剩了空殼的司清顏身上。
「沒事…,藥快涼了,你快喝吧」,見竹笙似是在探究些什麼,司清顏驀地低了頭,探手去取矮几上早已只剩一點熱氣的水墨瓷碗,唯有烏髮間露出的一抹瑩紅不經意間洩出了她的緊張。
「哦」
竹笙凝著司清顏粉嫩嬌巧的耳尖,微閃下眸,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乖巧的張開嘴,等著司清顏投餵。
靜默間,兩廂安然,只這次換成了司清顏不敢抬眸,兩眼只盯著眼前紅唇,一板一眼的餵起藥來。
「苦…」,竹笙探出舌,趿拉著,啞著音,皺了皺小鼻子,滿臉怨念。
「哦」
司清顏顫了下眼睫,應聲後,又抬手,舀起了滿滿一大勺,若非是習過武,極能掌握平衡,黏在勺沿的濃黑藥汁早就晃蕩著,滑下瓷白勺壁。
竹笙皺起眉,微張著嘴,嫌棄的看了眼司清顏遞上來的大瓷勺中幾乎滿溢位來,如石炭般髒汙的湯藥,有些不願:「殿下,好苦!」
「哦」
「殿下!」
見司清顏無動於衷,仍是一臉木的將瓷勺遞上,竹笙驀地有些惱了。
「是真的苦,不信你就嘗嘗!」
「苦嘛?」,司清顏恍似才反應過來竹笙說的,下意識將瓷勺往自己嘴裡塞,一大股充滿沖鼻澀意與苦味的濃稠藥汁順著喉,直直灌進腸胃,司清顏卻彷彿沒了味覺似的,十分淡然的砸吧了下嘴,沉穩道,「還可以啊。」
竹笙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奪過勺子,倒翻了下,竟是一滴藥汁都未曾剩下:「殿下,你全嚥下去了?」
「嗯」
司清顏垂著眸,輕點了下頭,一副乖寶寶樣,瞧的竹笙不由開始深深懷疑是自己的舌頭出了問題。
「殿下,你真的感覺不到苦嘛?」,竹笙拎著瓷勺,提到眼前,傾身靠向司清顏,蹙著眉尖,直直凝著微垂眼簾的鳳眸,瞠著琉璃眸,仍覺著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