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劍勢(第1/3 頁)
慕容復此前已經將六脈神劍的劍譜背得滾瓜爛熟,只不過內力不夠練不了其他幾路劍法而已。如今內力滿足條件了,要練成少澤與少衝這兩路最簡單的劍法也不用費太多事情,天色大亮的時候,慕容復已經將兩路劍法練了個大概,而內力還有富餘。
他伸了個懶腰,一個晚上的高強度消耗還是有點累的。
為免露出破綻,慕容覆沒有叫阿朱阿碧和其他小丫頭,自己到院子裡隨手打了一盆水,簡單地梳洗了一下,就到院子裡練起劍法來。反正慕容復以前練功的時候也經常這樣,倒不像某些這個時代所謂的官人衙內,洗把臉都非要幾個丫頭伺候不可。
初晨的陽光下,六尺劍的劍身化作了一條游龍,時而如騰龍出海、風雨大作,時而如老龍探爪,四海揚威,劍鋒之上,三尺劍芒宛如活物,飄移不定。
慕容復的身形也在陽光下變成了一道驚鴻孤影,隨風歸去,無跡可尋。儘管步法間起承轉合閃轉騰挪,然而一套劍法操練完,整個院子一點可以看見的痕跡都沒有留下,就算是目力卓絕的高手要找出慕容覆在地上留下的痕跡也非得大費周章不可。
劍法時而如狂沙怒卷,驚濤拍岸,時而如杏花春雨、江南一葉。時而如儒林士子抱書苦讀,寒窗映雪,冷月無聲,時而如沙場悍將陣中揚威,指畫山河,千軍用命。一套劍法,百般意境,一人一劍獨舞,而天下劍法之精要,似乎已盡在掌中方寸之間也。
最後一式“物換星移”使完,慕容復收劍入鞘,劍身與劍鞘接觸彷彿潛龍歸海,隱隱有龍吟之聲。
滿院寒光瞬間收起,那一股金戈鐵馬的肅殺之氣,一下子散開了,院子裡颳起了一道清風,震落幾片樹葉,驚起黃鸝昨夜好夢。
這便是頂級高手所謂的“勢”,需要對武學的參悟到了一定境界之後才能領悟到的。
內力大增,親身練成了商陽、少澤、少衝三路劍法之後,慕容復對劍法的領悟又上了一個層次,隱隱約約抓到了一絲被文人稱為“意境”,武人稱為“聲勢”的東西。
姑且稱其為“勢”吧,具體是個什麼東西,慕容復也說不太上來。
有點像佛陀手拈鮮花遍示座下弟子,諸弟子皆茫然不解,獨迦葉尊者面露微笑,佛陀便明白,迦葉尊者得了真傳。這就是所謂“觀者不語,拈花微笑”的由來。
雖然慕容復以前並未系統地學過哲學,但是二十年學海作舟,書山採薪的經驗讓慕容復隱約認識到,萬事萬物的究極真理其實是殊途同歸的,這也是為何儒、釋、道三教之學經過千年發展能夠共存融合的原因。
南派禪宗講究頓悟,是以六祖慧能目不識丁能成就一代高僧,有些人苦修幾十年,高深的佛理佛典倒背如流卻連三毒都沒有戒掉。
就連慕容復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一夜練劍給他帶來了多大的好處。
如果說他只是簡單地吸收了哲羅星和波羅星的內力,那充其量他只能成為第二個段譽,空練了一身頂級武學,內力也是震古爍今,卻只是資料面板好看的假高手。
而在他領悟到了這一絲真正屬於頂級高手的“勢”之後,他才真正踏入了頂級高手行列,擁有了與蕭峰、鳩摩智等人一較高下的資格。
慕容復收劍入鞘,一旁傳來一陣掌聲:“好好好,慕容公子的劍法已經有幾分萬法歸宗,得劍道之真意的意思了。”
段正明由衷讚歎,他早就遠遠地在一旁觀看了,見慕容復練劍,也沒有出言打擾,看了一會兒後發現慕容復的劍法精妙非常,有幾分說不出的韻味。
他們大理段氏也是用劍的大家,段家劍是每一個段氏子孫必須熟習的家傳武學,先祖段思平更是創出了六脈神劍這等天下無雙的劍法。
所以,他在劍法上的眼光自然非比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