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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禎捻了捻手指,看著氣急敗壞的薛矜,心滿意足地笑了,絲毫沒有懷疑他話裡的恨意,他只當薛矜是因為不忍心才來求情,他走上前,輕輕拍了拍薛矜的背,放柔了聲音,「竹清,今日便是要你明白有些話說得,有些話說不得,我自有我的考量。你放心,只要你安心在薛家做你的小少爺,我保證你一輩子榮華富貴,平安喜樂,誰都不能動你一根手指頭,就算你不想跟了我,來日你想娶妻,我也會幫你找一個全惠國最好的千金小姐。」
薛矜站起身,只覺得謝禎陌生的令人害怕,他的那些手段,薛矜從前並不全然知道,他心裡感激謝禎對自己的一份心,卻也恐懼他對權欲的執念,或許不知從何時起,謝禎早已不是年少時候那個阿禎了。
薛矜站起身,因為太過緊張,腳底下踉蹌了一下,謝禎忙一把扶住他,薛矜不動聲色避開,他知道,這可能是他們最後一次和平相處了。
從東宮出來,天氣很好,明晃晃的太陽掛在天上,照得人身上暖烘烘的,薛矜將自己蜷縮在馬車裡,腦袋突突地疼,這一年多發生的事走馬燈似的在腦海閃過,他不明白,到底為什麼會走到了這一步,好像所有人都變了,他嫁進侯府之前的日子,像是一場久遠的夢境。
夢境中,紀裴在他眼前觸手可及的地方,謝禎在他身後,周圍是家人和朋友,他不知道什麼是難過,亦不知道什麼是悲傷,唯一苦惱的便是怎樣才能讓紀裴多看自己一眼。
薛矜看著空蕩蕩的馬車,想起了上次和紀裴一塊兒回薛府,他正生著紀裴的氣,一把掀開了紀裴給他蓋上的薄毯,紀裴無奈輕嘆一聲,又重新替他蓋上,那一次,他真切感受到了紀裴手心的溫度,厚實熨帖,帶著讓人想要靠近的溫暖。
薛矜一生下來就擁有所有人的愛,可他卻固執的想要得到根本不可能之人的愛,他想,會不會是這一份固執害了所有人。
一行眼淚從薛矜的眼角滑落,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可是現在沒有人再來給他擦眼淚了,薛矜哭了一會兒,自己胡亂擦乾淨眼淚,下了馬車。
之後的日子,他安安分分待在薛府,沒有再出門,也沒有派人打聽紀家的案子,謝禎聽說後放下心來,讓人給薛矜送了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淮安王在除夕前兩天到達洛州城,他帶的兵馬停駐在距離洛州三百里的地方,只帶了十來個親近之人進城。
接待淮安王的工作交由禮部負責,薛白忙的看不見人影,薛矜暗中聯絡了蔣天冬,得知他們已經和淮安王碰過頭了。
除夕前一夜,薛矜毫無睡意,靜謐的夜晚漆黑一片,一點兒月亮的影子都沒有,薛矜躺在床上,心跳的厲害,對於除夕夜的行動,他十分緊張。
突然,院子裡傳來極輕的腳步聲,薛矜剛坐起身,就有一個人翻窗而入,薛矜只看到一個輪廓便認出了來人,他驚道:「師父?」
仙道穩穩落地,還未說話,先拿拂塵用力敲了敲薛矜的頭,罵道:「兔崽子,多久不去找為師了!」
薛矜想笑,奈何心裡裝了太多事,只能扯出一個苦笑,他忙給師父倒茶,賠罪道:「是徒兒的錯,只是事情太多了,一時抽不開身。」
「快別笑了,比哭還難看。」仙道接過茶,瞪他一眼,「什麼事情太多,不就是遇見負心人了嗎,男人都這樣,你以後習慣就好了。」
「師父!」薛矜叫了一聲。
仙道看到愛徒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再忍心打趣他,長嘆一聲,問道:「明日的事,你已經決定了嗎?」
薛矜大驚,「師父你怎麼知道……」
「為師什麼不知道?」仙道一甩拂塵,「不然你以為誰有那麼大的本事給老皇帝診斷出病因的?我早說過了,皇宮裡的那些太醫都是庸醫,偏偏他們還不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