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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江城思慮半晌，與親信又籌謀半晌，方才磨磨蹭蹭帶著圖紙進了李素的營帳。不料，李素翻開的極快，只問了問兩三處細節，不到半盞茶功夫，就放他回去睡覺了。

赫連江城再想想方才的蠢言蠢行，心頭怒火狂燒，又給了赫連雄兩腳，被這麼一鬧，明明困極，偏偏閉上眼就想起自己的蠢，到天將明時方才閤眼。正裹在沉沉重夢之中，又被赫連雄給拍醒了。

他未睡，自然精神不濟，萎靡而又暴躁。赫連雄道：&ldo;長平肅王帳內燈火未熄，多半也是未睡，天色剛亮，便說要去視察礦山四周。&rdo;

赫連江城平衡了些許，又問：&ldo;那個戚公子也跟著一同去？&rdo;

&ldo;不錯。&rdo;赫連雄簡單弄了點吃的，赫連江城沒睡好，也沒甚麼胃口，胡亂吃了幾口，便過去了。

營帳前，李素早將礦山地形摸了個大概，戚窈更是精通地質，連夜將礦山承雨量等都推算了一番。

&ldo;這裡地質堅硬，只要不太急進，按部就班開採，不會有太大問題。&rdo;

&ldo;年開採量控制在多少內，最為穩妥？&rdo;去歲礦難，聖怒，因此穩妥最為緊要。

戚窈說了一個資料，李素微微算了一下：&ldo;就這樣吧。朝政盈餘，再在這個數字上減去一成。&rdo;

說完正事，戚窈伸了個懶腰活動筋骨，神色也活躍起來：&ldo;王爺，您的腿如何了？怎麼這麼折騰這個赫連江城？以前雖說看不順赫連家的人，可面上還是客客氣氣的啊。&rdo;

李素沉聲道：&ldo;恰逢下雨而已。&rdo;

戚窈明顯是不信，可要說為了一個小大夫出氣，他心裡呵呵，更不信了。

赫連江城火急火燎的出來，乍一看李素，神清氣爽颯颯而立，就連身邊那個小白臉，也是容光煥發，半點瞧不出來苦熬了的樣子。接下來礦山四處視察幾天，更是災難。

從營帳出來，這位王爺就沒回去過！

赫連江城啥也沒帶，只帶了佩劍，衣裳數天不曾換，沾滿了雨水、露水，或者灰塵、殘葉，好不狼狽。那天清晨只囫圇吃了兩口，又不曾帶赫連雄出來，吃飯時，李素打了兔子，戚窈隨身帶著蜂蜜姜粉，烤的香噴噴黃燦燦，他赫連家雖然兵權在握，又有什麼資格吃皇族親手做的東西？

李素也不開口，任由身邊人片下來一刀一刀的餵他。而赫連江城自己打的，烤成了焦炭，數天不過幾個酸澀野果果腹，偶爾也有成熟果子，甚甜，卻都是被鳥兒吃過的。

身體上的劫難，他就生受了。還更有各種讓他生不如死的劫難，那戚窈時不時嬌噌一聲&ldo;人家&rdo;，婉轉親暱的叫一聲&ldo;王爺&rdo;，李素更是豪放，一手拽過戚窈，抱坐在自己腿上……

赫連江城覺得，自己約莫是快瞎了。

幸而只呆了三天，李素交代一番，便趁早帶著戚窈出山了。

赫連江城渾渾噩噩的泡了個澡，才想起那於徵還被扣在蘇穹處，沒休息半日，就急急回城。

戚窈一字一頓：&ldo;雲夏堂？約莫是這條路的名字，雲夏路？這個蕭玉臺，還是個懶人。&rdo;

&ldo;嗯。&rdo;李素頓了頓，&ldo;你水土不服，又起了紅疹，去叫她瞧一瞧。&rdo;

戚窈奇怪問道：&ldo;王爺不去讓她看一看？&rdo;王爺這腿，看了多少大夫都不好。如今既有現成的可靠大夫，怎麼又不讓看？

李素緩緩搖頭。

戚窈模稜兩可，最終問道：&ldo;王爺這次這麼折騰這個赫連江城，是為這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