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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星期三回來?今天不上班嗎?」
「調休。」
「你買的這都是什麼?我都拎不動,你是怎麼弄回來的?」
簡家住十一樓,簡愛國年輕的時候話少,老了反倒絮叨了,等電梯的空隙從東到西說個不停。
進門前他發現簡年不斷走神、情緒低落,便沒立刻開門,背著妻子把女兒拉到一邊,問:「你突然回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沒什麼事兒,調休。」
「你上個月體檢,都好吧?」
「挺好的。」
簡愛國鬆了口氣,拿鑰匙開門,朝廚房喊:「你女兒回來了。」
簡年的奶奶拆遷前就去世了,兩套老房子便換了一套大的,簡年不常回家,夫妻倆都是隨便吃,夏天熱,做飯辛苦,簡媽媽便肉丁蔬菜燉一大鍋放冰箱裡,每頓只煮清湯麵條或燜點米飯,把菜從冰箱裡拿出來熱一熱拌著吃。簡年每次回家都會因為他們做一個菜吃三天發脾氣,因此見到她來,正從冰箱的玻璃盆裡往外倒菜的簡媽媽頗有些不自在,不想簡年明明看到了卻什麼都沒講,說了句「很困沒胃口」,就回房補覺了。
夫妻倆面面相覷,匆匆吃過飯就出門為女兒買菜了。
簡年一覺睡到下午三點,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簡家夫婦已經在做晚飯了,見她起床,簡媽媽馬上端出一碗材料十足的海鮮粥,簡年喝掉半碗,只覺得方才還四處漏風的心頓時熨帖了起來。
夫婦倆都察覺到了簡年的不對勁,互相交換了個眼神,旁敲側擊地問她是不是失戀了。
被戳中心事的簡年嚇了一跳,說:「我都沒戀,怎麼失。」
「之前和你相親的張老師,你們不是挺好的,還一起看過兩次電影,怎麼後來不聯絡了?」
「他吃飯吧唧嘴。」
「這算什麼毛病,你不要對男孩子太苛刻,和你一起長大的芳芳,孩子都上幼兒園了……這棟樓沒嫁人的姑娘裡就數你年紀最大。」
工程廠長大的孩子學歷大多不高,混到畢業早早的出社會工作嫁人生子,簡家爸媽看到別人都有了著落,自然著急。因此簡年二十五歲研究生一畢業,親戚朋友就開始輪番替她介紹。
去年有一陣子,她幾乎每週都被逼去相親,十個裡也有一兩個會再聯絡,可不知是不是她太理想化,至多見三四次面,她就會因為這樣那樣的問題婉拒。
譬如那位張老師,家境和她相仿,學歷比她好,如今在z大做講師,但是相貌遠不如她,介紹人把這些條件一一擺出來,說他們非常相配的時候,簡年已經覺得彆扭,但見了面後倒還算能聊到一處去。
待吃了幾頓飯,看了兩次電影,張老師以為關係穩定,開始拐彎抹角地打聽她的薪水,問她有沒有存款,問能不能一起分擔首付的時候,本想為了讓父母安心、好好相處的簡年再次感到受不了。說過不再聯絡後,真有點喜歡她的張老師還糾纏了一陣。
簡年也知道生活裡的現實遠大於浪漫,房價高昂,剛進學校工作的青年教師沒有資歷,分房遙遙無期,兩家父母都是早年下崗後打零工的工薪,供他們唸完書已經不容易,希望婚房能夠兩方分擔其實無可厚非,可她真的不喜歡有話不直說,磨磨唧唧套話的姿態。
許是當年路時洲對她太好,那樣全心全意的喜歡,在後來接觸的男人身上再也找尋不見。有錢的男人圖新鮮圖美色、和她條件相當的圖成家圖安穩,經歷過校園時期純粹的互相愛慕,她實在無法強迫自己將就。
簡年一聽相親就頭痛,立刻岔開話題,讓父母有空去看看她單位附近的房子。簡年的薪水雖然不高,但黨報福利好,光每個月的餐補就有兩千五六,她不愛購物,工作兩年多,也存了小几十萬,城郊隔年通地鐵,賣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