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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時此刻，這個在任何時候都挺直了脊背的青年，卻似乎一夜之間被風雪折彎了腰，變得如此溫馴卑微。

蒼鳳修眸心微冷，漫不經心地調整了身體的姿勢，&ldo;你要替你父王請什麼罪?&rdo;

&ldo;助紂為虐。&rdo;

簡單明瞭的四個字，雖分量有些重了，卻足以詮釋一切。

蒼靜桓面無表情地地低垂著眼，眼底神色未明，說完了這四個字之後並沒有多加解釋，心裡也明白，蒼鳳修必不會繼續多問。

然而，他能大概摸得出這位比自己還小上一歲的皇叔一貫的性子，卻顯然低估了他看起來溫和卻並不溫柔的脾氣。

&ldo;助紂為虐?&rdo;蒼鳳修淡漠勾唇，&ldo;如果這一條罪名成立，足以讓他死得沒有半點尊嚴，靜桓，你憑什麼求本王網開一面?&rdo;

蒼靜桓渾身一震。

&ldo;你來請罪?&rdo;蒼鳳修神色冷沉，一向儒雅的面容此際只剩雪一般的冰冷，&ldo;你覺得自己有資格?&rdo;

蒼靜桓呼吸一猝，一瞬間臉色刷白。

蒼鳳修道：&ldo;秦王府影衛一事，秦王兄既然先壞了規矩，秦王府以後就不必分配影衛了。&rdo;

&ldo;……&rdo;蒼靜桓嘴角抿緊，低垂著視線，不敢再說話。

&ldo;至於你和墨不赦……&rdo;蒼鳳修垂眸，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手裡的白玉玲瓏酒杯，嗓音漸緩，卻依舊幽涼懾人，&ldo;失職之罪，待春闈殿試之後，本王會親自與你們清算。&rdo;

蒼靜桓垂首，脊背忍不住抽了一下，低聲，緩緩地，應了一個字，&ldo;……是。&rdo;

&ldo;可以說說你的訊息了。&rdo;

這句話……顯然是不想再繼續方才的話題了。

蒼靜桓心底微沉，卻終是不敢再提，定了定神，恭敬地低應了一聲，道：&ldo;太后娘娘這幾日有些神思恍惚，一掃此前每日修佛打坐的安靜，朝陽宮裡經常能看待太后呆坐的身影，看起來總有些魂不守舍，靜桓曾打聽過，自打上次青鸞郡主和雪瑤陪伴太后去了御花園賞花回來之後，太后就開始變得格外反常了。&rdo;

原來，太后那邊的情況……也並沒有被漠視，蒼墨白心忖，只是太后皇嫂是否知道自己已經在青鸞面前洩了秘密?

她這幾日的不安，大概就是來自於青鸞吧?

&ldo;潛心修佛二十餘年，到現在，總算是前功盡棄。&rdo;蒼鳳修淡淡一句話做了評語。

蒼墨白對於青鸞是如何從太后嘴裡得到她與皇上不是親生母子這個訊息，一直很好奇，但是此際青鸞不在這裡，他即便想問也沒辦法問，蒼鳳修或許知道，但他沒膽子問。

對於勢力遍佈天下的鳳衣樓花了三年時間與精力都沒有查到的訊息，青鸞一天之間就搞定了，這件事對他的打擊很大，直到現在只要一想到，心裡仍然不是滋味。

即使蒼鳳修沒有拿這事問責，他也夠無地自容了，還有何臉面開口去問?

&ldo;子時之前，太后還與霍太妃一道去了靜海的府邸。&rdo;

這一點，蒼靜桓並不瞭解其中隱情，以前霍太妃與太后井水不犯河水，一個忙著鞏固地位，一個潛心修佛，完全沒有交集。

不過，風雲將起的帝都，此刻無論再發生什麼，似乎都不該覺得奇怪。

但是，不該覺得奇怪，不代表對這件事漠然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