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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卡翠娜開啟車門:“這代表你得換工作了。”
哈利開啟家門,脫下靴子,站立在客廳門檻前。客廳牆壁已被完全拆除,看起來如同反向的建屋過程。
月光照射在光禿禿的紅磚牆上,牆上似乎沾有某種白色的東西。他踏進客廳。那白色的東西是用粉筆寫的一個數字8。他伸手去摸。那個8一定是黴菌清除員寫的,可是它代表什麼意思?是不是某個程式碼,告訴他這裡要塗上某種液體?
後半夜,哈利為噩夢侵擾,在床上翻來覆去。他夢見嘴裡被塞進某樣東西,使得他必須透過某種開口才能呼吸,才不會窒息而死。那東西的味道嚐起來有如油、金屬和火藥。最後開口裡再也沒有空氣,只剩下真空。他將那樣東西吐了出來,發現不是槍管,而是一個8,剛剛他就是透過這個8來呼吸。8是由上面一個小圈和下面一個大圈組成,大的在底部,小的在頂端。慢慢地,這個8的上方出現第三個圓圈,一個更小的圓圈。一顆頭。希薇亞的頭。希薇亞想大叫,想告訴他事發經過,但她不能,她的嘴唇被縫了起來。
他醒來時,雙眼被眼屎粘在一起,頭痛欲裂,嘴唇上附著一層東西,嚐起來有如粉筆和膽汁。
16 冰壺
第十日
這天早晨比格迪半島冷颼颼的。上午八點,艾絲妲·約翰森和往常一樣開啟冰壺俱樂部大門,這名即將邁入七十歲的寡婦一星期來這裡打掃兩次,如此便足以讓俱樂部維持整潔,因為這是個小型私人場地,只有寥寥幾個男人會來使用,況且這裡也沒有沖澡裝置。她開啟燈。俱樂部的木牆是以雄榫拼接而成,上頭掛著獎牌、文憑、寫拉丁文的獎旗、黑白照片。照片中的男人留著鬍子,身穿粗呢衣服,臉上帶著高尚的表情。艾絲妲覺得這些男人看起來相當滑稽,如同英國電視、電影中上流社會的那些獵狐人士。她走進通往冰壺練習場的門,只覺得寒氣撲面而來,於是她知道他們又忘了調高練習場恆溫裝置的溫度,為了省電他們通常都會這麼做。艾絲妲開啟電燈開關,日光燈管閃閃爍爍,掙扎著不知該不該開工。她戴上眼鏡,看見冷卻纜線的恆溫裝置溫度確實調得太低,便將溫度調高。
燈光照射在灰色冰面上。她透過老花眼鏡,瞥見練習場另一端有個東西,於是摘下眼鏡。眼前事物逐漸聚焦。那是人嗎?她想越過冰面,卻又心生猶豫。艾絲妲絕對不是神經過敏的人,但她害怕自己有一天會在冰上跌斷腿,只能躺在原地直到那些獵狐人士來發現她。她抓起倚在牆邊的一支刷子,拿它當手杖,一小步一小步蹣跚地越過練習場。
那男人動也不動地躺在練習場另一端,頭部正好位於圓環中央,日光燈的藍白色光線照在他僵硬扭曲的臉龐上。他的容貌看起來有點面熟,不知道是不是名人?呆滯的眼神似乎看著她背後的遙遠之處,因抽搐而扭曲的右手握著一個空的塑膠針筒,裡面殘留著紅色物質。
艾絲妲冷靜地判斷自己無法幫助那個男人,於是往回走,專心越過冰面,朝附近的電話走去。
她報了警,警察來到,於是她回家,飲用晨間咖啡。
她開啟《晚郵報》,才知道原來自己發現的就是那個人。
哈利蹲在地上檢視費列森的靴子。
“病理學家說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哈利詢問侯勒姆。侯勒姆站在哈利身旁,身穿牛仔夾克,夾克襯裡猶如白色泰迪熊的絨毛,他腳下的蛇皮靴子踩在冰面上幾乎不會發出聲音。這時距離艾絲妲報警還不到一小時,但警方拉起的紅色封鎖線外,一大群記者已聚集在人行道旁。
“他說很難判斷,”侯勒姆說,“他只能猜想當屍體躺在冰面上,處在一個比較溫暖的房間內,體溫降得會有多快。”
“那他做出猜測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