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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撐腰的人倒了,就會變得底氣全無,終日惶惶哭泣。
姜姮忍不住嘆息,上前把梁玉徽扶起來,柔聲柔氣地勸她去睡,好容易勸出去,她卻不肯離開這座寢閣,非要在帳外繡榻上湊合。
姜姮拿她無法,只能任她,拂帳回來看梁瀟,見他依然躺在榻上睡得安穩。
她內心沉甸甸的,腹部又開始隱隱作疼,一手扶腰,一手輕輕剮蹭了一下樑瀟的掌心,凝著他緊合的雙目,輕聲道:「我累了,也很害怕,你能不能別睡了?」
榻上人依舊沒有反應。
她失望地垂眸轉身,卻猛的一頓,陷在梁瀟掌心的指尖剛才有被什麼東西撫過,極輕極綿,她甚至疑心是否是錯覺。
燭火稀微裡,榻上人半睜雙目,手指輕輕勾顫姜姮的,呢喃:「姮姮……」
第48章 (1更) 姮姮,到我身邊來……
羅帳低垂, 有夜風從軒窗外吹入,撩動燭焰明滅不定,落在梁瀟的臉上, 糅雜出迷離柔淡的光澤。
今夜一切都顯得過於虛幻,讓姜姮疑心是夢。
梁瀟見她呆愣在榻邊久無反應,薄唇輕顫了顫,終究是久被傷痛折磨,元氣大傷,說出來的話飄若煙塵:「姮姮,你過來,到我身邊來。」
姜姮腦子一懵,乖乖照做, 待反應過來時,已經俯身趴在了榻邊,與梁瀟臉對臉,挨靠地極近,恰如這些日子他昏睡時姜姮常做的。
梁瀟漆黑的曈眸中溢位幾分笑,虛弱道:「我做了一場夢, 夢中你總是來拉我的手, 跟我說你好害怕,一邊說一邊哭。我心裡急壞了, 想快點醒過來, 可總像被什麼東西束縛著, 如何也掙脫不了。」
姜姮不說話,只托腮盯著他瞧,眼神直勾勾的,把梁瀟盯得心裡發毛, 問:「怎麼了?」
姜姮歪著腦袋想了想,道:「你醒了,你能不能起來?」
「嗯?」
「外頭全亂了,關西道節度使和崔元熙每天都攻城,還有人攻襲別館,我好幾天沒睡覺了,你能不能起來主持大局?我想睡覺。」
梁瀟呵呵笑起來,笑中飽含幽怨:「你可真是狠心,長工都沒有這麼用的,我這一刀可是替你挨的。」
饒是這樣說,他還是朝姜姮半抬起了手,「我使不上力氣,你把我扶起來,再叫醫官和虞清過來,如果虞清在軍中來不了,就讓曹昀過來,如果曹昀也來不了,就讓顧時安來。」
姜姮依言扶起他,幾度欲言又止。
她想告訴他曹昀出事了,可話到嘴邊,唇舌就像粘起來,怎麼也說不出口。
猶豫再三,她決心先讓他喘口氣,先不說了,等把虞清或者顧時安找來,讓他們說吧。
姜姮拂帳出來,見梁玉徽還伏在繡榻上睡,腳步輕快地跑過去把她晃醒,朝帳內指了指。
梁玉徽目中猶帶迷濛,稀里糊塗往帳內瞟了一眼,乍見梁瀟坐在榻上,依稀是在朝她翻白眼,只是身體太過虛弱,這白眼翻得不如從前威懾有氣勢。
她心中大喜,一下蹦起來,撒鷹似的衝進帳內。
姜姮把在隔壁煎藥的姬無劍喚來,與他說明情況,他亦喜上眉梢,長舒一口氣,吩咐侍女去請醫官,同時遣人出去召虞清和顧時安。
做完這些,姜姮再回到寢閣時,梁玉徽正半靠在梁瀟懷裡哭。
梁瀟虛攏著她,臉色陰沉如鐵,眉間浮染凶煞戾氣,陰惻惻道:「玉徽,你放心,我定會將傷曹昀的人抓出來。」
後面的話不需詳說,但是語氣已有了「五馬分屍,凌遲車裂」的氣勢。
梁玉徽梨花帶雨地抽噎,像個溫順柔弱的小女孩,靠在兄長身邊,被他安慰,聽他允諾,最後被他哄出了寢閣。
姜姮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