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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理,刺客們都被虞清捉拿進大牢嚴加審問,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穿一身公服出現在攝政王的書房外。
他疑心自己看錯了,回眸又看了一眼。
沒有錯。
他自小記憶超絕,極善辨人和斷案,見過一面的人,哪怕蒙著面只露半張臉,他都不可能看錯。
顧時安的心倏然收緊,隱隱有個猜測,這猜測令他脊背發涼。
瘋子!十足的瘋子!
他正咬牙暗罵,忽聽身後微弱足音靠近,轉身看去,見春陽朝霞裡,姜姮攬袖慢慢走來。
第52章 (3更) 只怕這孩子根本生不下……
自打昨夜梁瀟跟她說過內奸一事, 涉及夫子和兄長,姜姮心裡就總是不安。
一大清早她去芳錦殿,果不其然, 夫子和兄長都不在,但問父親,父親卻說是梁瀟忙於軍政要務,人手周轉不開,讓夫子和兄長去幫他。
這些年父親腦力漸衰,辨事總有些遲鈍,再加上騙他的人是梁瀟,果真騙得毫不透風。
看著父親衰老的面容,姜姮第一回 感念梁瀟的謊話。
從芳錦殿離開時, 林芝芝追了出來。
她眼瞼上兩團青烏,淚光黯垂,愈顯憔悴,拉著姜姮的衣袖問:「姮姮,墨辭會沒事吧?」
姜姮撫過她的手背,安慰:「只要兄長沒有做過, 清者自清, 自然不會有事。」
有一瞬間,林芝芝的目光是飄忽的。
雖然只是極短暫的一瞬, 可是被姜姮鋪捉到了。
她原本對兄長和夫子的清白是極堅定的, 可是因為這一瞬的目光, 她的心裡還是忐忑。
想起這些年姜家的委屈與苦,想起初在襄邑相見時兄長面上的怨恨掙扎,姜姮即便回到寢閣躺到榻上也不能安睡,這孩子似乎感知到母親的情緒, 鬧騰得更加厲害,她不是頭暈便是嘔吐,實在歇不住,姜姮乾脆起身來梁瀟這邊看看。
若無證據,若他心裡沒有疑慮,他不會幹脆扣押兩人的。
昨夜是自己太過天真大意了。
待姜姮走近,顧時安才發覺她那張妝容精緻的臉上泛著病弱蒼白,闊袖下露出的手腕更加纖細,陽光下瑩透,有種將要化作煙靄消散的感覺。
他再看向那個暗衛,已然消失在煙堤畫柳間。
顧時安暫且收回思緒,朝姜姮端袖揖禮。
姜姮輕輕擺手:「時安,不要與我客氣了,我有話想問你。」
這句話的功夫,又有幾個身著朝服的官員被內侍引著從遊廊的另一頭過來,書房內隱約傳出「八皇子」、「新帝」之類的聲音。
姜姮料想眼下諸事裡恐怕還是另立新君最為重要,梁瀟終究分身乏術,還是要從最重要的忙起。
顧時安和姜姮乾脆離開書房門前,漫步到東側的假山石前說話。
姜姮將事情原委說明,道:「你要與我說句實話,這件事到什麼地步了,若有證據,證據是什麼?能否定罪?」
顧時安稍加思忖,沖姜姮搖頭:「在我看來,那些證據並不能做為審結落定的決定性證據,只是……」
姜姮急道:「只是什麼?」
「只是姜世子和謝夫子不甚配合,問他們那日的行蹤他們也不說,只一口咬定他們不曾謀害曹院事。你也知道,殿下素來多疑,事情便有些麻煩。」
有姜姮在,倒不至於直接冤了他們,可眼下這個情形,連他們自己都說不明白,誰又敢說他們一定是清白。
姜姮低眸細思,道:「我去見他們。」
她不至於糊塗到直接讓顧時安帶她去見,別館內的事瞞不過梁瀟,遲早要叫他知道,到時又是一場官司,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