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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姮刻意引他多說些話,讓他去和堂倌交涉餐食宿住事宜。
而她自己則在客房裡思索下一步路該如何走。
她身上倒是有幾份籍牒和路引,都是當初崔元熙給的。一來,這些文書皆是為女子而備,辰羨根本用不了;二來,崔元熙尚沒有抓住,梁瀟那邊情狀如何也不可知,她不敢冒險擅自使用。
若想離開,只能再想辦法。
她正托腮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行人,忽聽身後門吱呦一聲,辰羨回來了。
他仍舊戴著斗笠,微垂著頭,看不清哀樂。
姜姮想起從前的辰羨,出身尊貴,少年得志,文采斐然出口皆是錦繡,真正的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風光而得意。
與如今這個沉默寡言、哀沉低落的樣子判若兩人。
她心裡難過,卻未露出分毫,轉眸沖他微笑:「辰羨,還得再勞煩你做一件事。」
辰羨抬起頭,立即應聲:「你說,不要與我客氣。」
「讓堂倌給我們備一桌酒席吧。」
姜姮親自列了單子出來,肉糜魚羹,菜蔬湯飯,果子糕餅,一應俱全,淅淅瀝瀝擺了滿桌,珍饈佳餚,熱霧飄香。
就擺在客房裡,兩人在桌前坐定,對著一桌豐盛餐食相顧沉默。
還是姜姮先開口:「辰羨,把斗笠摘下來吧。」
辰羨猶豫了片刻,依言摘下。
燭光下,他的面容依舊帶著昔日清雋文秀的影子,只不過略顯暗沉,風采被滄桑遮去了幾分,顯得素容憔悴。
姜姮心知讓他走出陰影重新振作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暗自嘆了口氣,起身斟了兩杯茶以代酒。
兩人碰杯,姜姮微笑:「祝賀我們皆獲新生,我已經想好下面我們該做什麼了。」
第61章 (2更) 梁瀟瘋到極致
梁瀟已經在玉鐘山上住了半個月。
吃齋唸佛, 聆聽綸音,倒真像看破紅塵,要就此遁世了。
虞清急得熱鍋上的螞蟻一般, 天天抱著一摞奏摺守在梁瀟門前,碰一天壁,再無功而返。
眾臣無法,只能請崇文院學士宣思茂來勸。
宣思茂年逾五旬,是梁瀟初入仕途的上官,當年很是看重他、提攜他,自梁瀟得勢便一直將他放在身邊,亦師亦友,遇事也愛向他討教。
宣學士站在佛堂外, 被護衛攔下。
他也不急著入內,只盯著佛像前長跪不起的梁瀟,揚聲道:「殿下當真是看破紅塵,要出家為僧,替王妃祈福嗎?」
梁瀟背影堅冷,緘然不語。
「如果您當真這樣想, 那麼臣等便不強求了, 您放出手中權柄,交回虎符, 卸下攝政王名位, 專心在山中修行, 臣讓虞清不要再來騷擾您。」
此言一出,別說隨他前來的顧時安,就連門口守衛都面露驚惶,瞠目看他。
宣思茂絲毫不懼, 追問:「您覺得臣的建議如何?」
佛堂中悄寂無聲,焚香冉冉,白霧飄散,映照得人影都模糊。
梁瀟將手中香燭插入香鼎中,撩袍起身,走至佛堂前。
他未讓眾人入內,只站在門口,朝護衛擺了擺手,橫起的鐵槊立即撤回。
「宣學士,這麼多年,朝裡朝外,我身邊也只剩下你敢如此同我講話。」他語中不見怒意,反倒多了幾分感慨落寞。
宣思茂錚錚然道:「攝政王若是覺得臣僭越無禮,殺了臣便是。但有一句話臣必須得說,當年您剛入仕途時臣就對您說過,在其位謀其政,您既然爬到如今的地位,該明白這個道理。」
梁瀟抬手扶住額頭,閉了閉眼,沖宣思茂和顧時安道:「你們隨本王來。」
他邁出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