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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情寥落,輕嘆:「那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討女孩歡心,只知她愛吃這個,就每天買來給她吃,她每回都笑吟吟地接過去。我那時正是初入仕途舉步艱難的時候,我總想著什麼時候能熬過這一段,出人頭地手握權柄。可我萬萬沒想到,其實那時才是我一生中最快樂的辰光。姮姮會情真意切地對我笑,可是後來我得到了她,她卻再也沒那樣對我笑過了。」
梁玉徽聽得心酸,忍不住哽咽。
梁瀟把手收回來,含笑望著梁玉徽,道:「你哭什麼?你看,姮姮吃了啊,她很愛吃這個的。」
梁玉徽隔著淚眼朦朧低頭看去,見那幾顆櫻桃好好地躺在油紙包,一顆也不見少。
她的思緒有些遲滯,愣愣看向梁瀟,見他溫脈含情,衝著窗裡道:「明日我還買這個給你。」
梁玉徽眼睜睜看著梁瀟邁著輕快步伐離去,秀眉擰皺,看向身側的姬無劍。
姬無劍亦是憂心忡忡,相顧沉默半晌,才道:「讓御醫來給殿下看看吧。」
御醫來看過,並說不出什麼所以然,只道鬱極損心,開了幾副護心調氣的藥。顧時安和虞清每日堆給他數不盡的奏摺,他也老老實實地批覆,頭腦清晰字句流暢,看不出半點瘋癲。
可就是每日風雨無阻地要下山去買蜜煎櫻桃,再親手遞進窗裡,在窗邊站一會兒自言自語。
梁玉徽想起幼年在吳江河畔聽過的離心症,風月女子妄託痴心,卻被負心郎拋棄,終日渾渾噩噩,未及便得了此症,其餘時候狀若常人,可就是堅信情郎仍在身側,不曾離去。
她向御醫提過,御醫卻只是搖頭,道攝政王絕沒有得離心症。
這般蹉跎了半個月,始終毫無進展,就在眾人皆無法時,崔太后來了。
她住在西郊別館數月,其實梁瀟並沒有限制過她的自由,她想走便走,想回京便回京,只是礙於形勢,不得不舔著臉賴在這裡,伺機說服梁瀟放棄代王梁禎。
崔太后耐著性子等了許久,等來姜姮的喪訊,等來梁瀟吃齋唸佛的密信,直到等來他瘋癲狀若離心的訊息,才知時機到了,令人備車輿趕來。
山上氣氛凝滯,自宣思茂和虞清往下,文武朝臣皆愁眉不展。
崔太后摒退眾人,獨自去廂房找梁瀟。
茜紗窗前藤影凌亂,梁瀟果真如眾人所說,垂袖站在那裡,不時傳出幾句柔蜜淺笑,對著虛空絮絮低語。
像個瘋子。
第63章 (2更) 姜姮就要臨盆……
崔太后慢慢走近他, 還未言語,便聽一道冰冷漠然的聲音直刺過來:「滾!」
八年前的那個王府的落寞庶長子需得躬身謹慎為人,絕無可能有這等氣勢。
崔太后勾唇, 她就知道,梁瀟是沒有那麼容易瘋的,他這樣的人,自始至終活得比誰都清醒,都精明。
她不惱,放輕緩了聲音:「你回過頭,看看我是誰。」
梁瀟的身體微僵,緘默良久,倒是沒有再發怒, 只是疏離道:「你走。」
崔太后拖曳著潞綢闊袖繞到他的身側,眷眷端凝他的側容,驀然嘆道:「辰景,我一直以為我們才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我們該相互依靠,彼此信任的。姜姮算什麼?小時候我們相依為命的時候, 姜姮又在哪裡呢?」
梁瀟身體緊繃, 面部輪廓凌厲,如覆寒霜。
崔太后憶及往事, 那張華艷的臉上罕見露出些許悵惘追思:「辰景, 你十幾歲的時候, 我曾偷偷去看過你。那時我遠遠見到姜姮,我就不喜歡她。她跟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她出身好,自小有人疼, 把她養得爛漫天真,笑容明亮到刺眼。」
「憑什麼?都是一樣的人,憑什麼她天生就要佔盡好處?我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