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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和端穆皇后不愧為母女。」雲秋突然聽到楚霽冒出這樣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來。
很多人說景曦肖似其母,以女子之身意圖插手朝政,牝雞司晨張狂無度。事實上,宣皇后行事比景曦更為穩妥,沒有景曦那樣張揚,然而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必定是殺招。
楚霽還記得自己年幼時第一次見到宣皇后時,鳳座上的女人穿了件淡青色的宮裙,杏眼桃腮,笑容淺淺,全然不似傳言中弄權惡毒的妖后模樣。
宣皇后招手將他叫過來,端詳了片刻,道:「是個漂亮的孩子,往後你就和昭昭一起讀書。」
她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溫柔的,楚霽恍惚間以為面前這個女人是他的母親國公夫人,二人如出一轍的溫柔和氣。
「楚霽遵命!」他應了一聲。
宣皇后就笑了起來,伸手將她身邊的晉陽公主拉了過來,叫他們一起出去玩兒。
那時候楚霽還比較天真,想破頭都想不明白皇后如此溫柔和氣,為什麼會被傳為妖后——明明她刁蠻高傲的女兒晉陽公主才是難纏的那個!
一直到他同晉陽公主私自跑去前朝宣政殿外,結果正撞上幾個穿著官服、涕淚橫流的人被架在殿前的廣場上挨板子,打的鮮血橫流血肉橫飛,慘叫之聲不絕。
楚霽當場就嚇得愣在原地,一旁的嬤嬤連忙去捂晉陽公主的眼睛。卻被晉陽公主掙開,喚了聲母後,就衝進殿去,撲進了宣皇后的懷裡。
——宣皇后就坐在宣政殿裡,御臺之上,正頭也不抬地批著奏本,手裡拿著的是御筆,硃砂從筆尖上滴下來,像一滴鮮紅的血。
瑟瑟發抖的幼年楚霽仰頭,正撞見宣皇后抱起來女兒,往殿外看了一眼,唇邊還帶著一絲笑意。
那一抹詭譎的笑意從此銘刻在了楚霽心底,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他噩夢的來源。縱然後來見過了更可怖的景象,更險惡的人心,楚霽都堅定地認為,宣皇后才是當世最可怕、也最強大的女人。
——或許那個『女』字也可以去掉。
楚霽畏懼她,卻也敬佩她。
雲秋不解地轉頭去看楚霽,卻見這位風流俊秀的公子笑意微斂,輕聲一嘆:「這樣很好!」
這句話說的是真心的。時至今日,他都在心裡大逆不道的認為,宣皇后倘若活到今日,景曦說不定已經被封了皇太女,根本不用煞費苦心步步為營。
景曦越像她母親,未來的路就能走得越平順。
廂房的門吱呀一響,景曦走了出來。
她的神情很平靜,回手小心地將門合上,走到近前,還叮囑了雲秋:「除了本宮,誰都不準私自進去。」
雲秋連忙應下。
楚霽笑吟吟道:「下次祭拜端穆皇后的時候,能帶上我嗎?」
「?」景曦看他一眼,「那是我母后,帶上你做什麼?」
她把奇奇怪怪的楚霽推走:「做你的正事去,明天晚上的小宴你一起去。」
楚霽:「我做正事,那你呢?」
景曦理直氣壯:「本宮很累,回去休息。」
楚霽剛想說什麼,一眼看到景曦眼下淡淡的青影,又把話嚥了回去,嘆氣道:「算我運氣不好,天天被你壓榨,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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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日趕路,再加上傷勢未愈。這些日子,景曦的精神並不好。她回房睡了一覺,再醒來時天已經黑了。
雲秋聞聲進來:「殿下要傳膳嗎?」
景曦搖頭道:「本宮不餓。」
她茫然地凝視著面前花紋迥異的床幔,緩了片刻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原地坐了片刻,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把謝雲殊給忘了,問雲秋:「謝雲殊在哪裡?」
雲秋道:「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