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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柳昭儀死了,一切就不一樣了。
柳昭儀是太子之母,未來太后。榮華富貴唾手可得,誰都不可能相信她會在苦盡甘來的前一刻自殺,再結合那個所謂的『流言』,人人都會相信。
——柳昭儀得知先帝死因有異,被鎮國晉陽長公主滅口。
這是一個多麼完美的栽贓陷害的軌跡,景曦不能將死了的柳昭儀復活,自然也無法自證清白。
經暗衛檢查,柳昭儀確實是自盡。但旁人不會這樣想,畢竟自盡也分主動和被迫。
蠢東西!景曦在心裡冷冷想著。
柳氏以為自己用性命將她拖下水就能保兒子坐穩皇位了嗎?恰恰相反,景曦如果出了事,六歲的皇帝根本無力支撐朝政,立刻就會淪為宗親權臣的傀儡,這也正是惠帝默許景曦攝政的緣故。
——幸好她做了準備,幸好她本來就沒打算和平溫柔的從景衎之手中把皇位拿過來。
她沉默片刻,望見殿角陰影裡,承影探身出來跟她做手勢,突然笑了起來。
她笑了片刻,笑聲一收,道:「諸位挑了這個時候進宮,想必早有準備。」
景曦的目光從殿下眾人身上掠過,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近乎詭異,令人膽寒。
有人心想:晉陽公主瘋了不成?
「本宮也要告訴你們一個訊息。」景曦的聲音甜蜜起來,「既然圖窮了,那就只好匕現!」
懷英大長公主反應最快,幾乎立刻沿著景曦目光所向之處轉頭望去。
殿門轟然洞開!
寒風呼嘯而入。
宣政殿殿前,數不清的全副甲冑的軍士正嚴陣而立,最前方緩步走進殿來的年輕人杏衣烏髮,一笑生春。
「臣楚霽奉命前來護駕!」
眾人驚呆了,就連機變無雙的謝丞相此刻也沒想到景曦會陳兵階下,懷英大長公主嘴唇顫抖:「晉陽!你這是要造反嗎!」
「篡位才叫造反。」楚霽溫和地截斷了大長公主的話,「皇位本來就是我家公主的,談何篡位?」
他神色斂起,對上行禮:「臣楚霽前來護駕,請公主暫收慈悲之心,展雷霆之怒,重責意圖逼宮的亂臣賊子!」
楚霽深深一拜:「登基大典近在眼前,不容半點疏忽,請公主明鑑。」
殿下紛亂,唯有謝叢真站在原地,凝視著殿上的晉陽公主。
他明白,自己在最後一局棋裡,徹徹底底地輸了。
「一力降十會,動手殺人比費心說服來的更快。」景曦回視謝叢真,笑容諷刺,「謝公當年派刺客暗殺本宮尚且未成,如今便以為可以靠這些微末算計將本宮拉下來嗎?」
執政多年,精心籌謀,籠絡人心,厚待武將。
這些功夫不是白做的,終於在今日,景曦匆忙落下了最後一子。
幽禁也好,殺戮也罷。凡是阻擋她的,終將被她碾碎。
熙寧二十六年二月十五,新帝登基。
登基大典上,出現的卻不是先帝親立的太子景衎之,而是先帝嫡長女,鎮國晉陽長公主景曦。
群臣大嘩,然而不知為何,登基大典上,平日裡反對長公主最激烈的宗親朝臣部分缺席,剩下的形容呆滯,彷彿受了莫大的驚嚇一般。
再看看廣場上戍守的身著甲冑、鋼刀閃爍計程車卒,絕大多數人都識時務地將話嚥了回去。
日光下,景曦身上的皇袍光輝流轉,五爪金龍氣勢非凡。她立在高臺之上,舉手投足間自有一種凜然生威的氣魄。
她側耳聽著山呼海嘯般的朝拜聲,將手負到了身後,微微笑了起來。
「朕今登基,膝下唯有一女,國不可無儲君,今立昇平郡主景令儀為皇太女,暫隨朕居於宣政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