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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能找到水牛不容易。過去她也為了找他常常去太平鎮。賭場裡那地方女孩兒是進不去的，只能整夜在門外蹲守著，等早上賭場關門的那個空當，瞅準水牛出來的時候逮住他。

昨天晚上下了雪，不知道二丫這一夜是怎麼熬過來的！

&ldo;冷不冷？手凍了沒有？&rdo;大丫伸手去牽二丫，卻被二丫一側身躲過了。

&ldo;這是錢，給你！&rdo;

二丫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遞給大丫。

大丫一下子眼睛都亮了，&ldo;一兩銀子！爹身上還有這麼多？他是贏錢了是嗎？&rdo;

自從四年前張強離開高家，水牛一個人撐不下&ldo;解元菜&rdo;的攤子，乾脆全都賣給了外甥，每個月從張強那裡拿合夥的分成。手上有了閒錢，卻什麼也不用幹，自覺撿到天上掉的餡餅的水牛一頭扎進賭場。不僅原有的家底漸漸敗光了，每個月的分成還沒在手裡捂熱乎，就在賭桌上撒個精光。幾年來，大丫還是第一次拿到這麼多錢。

她喜滋滋地把銀子翻來覆去地在手裡摩挲著，&ldo;咱們今天可以吃頓好的！二丫，你先回家把火生起來，我去買點米回來，嗯，再買些雞蛋！好久沒吃葷菜了！&rdo;

二丫卻道:&rdo;&ldo;姐！咱們先回家，我有話要跟你說！&rdo;

大丫笑容滿面地答應：&ldo;好！咱們回家好好商量商量，該怎麼用這銀子！對了，我想先拿出一部分來買彩線買布！我的刺繡生意總算能坐起來了！上回張嬸子還問我忘了針法沒有呢！我怎麼可能忘？你看著吧，要不了兩天，我就能繡出幾塊帕子拿到太平鎮上售賣，讓咱們手裡的這大錢再生出小錢來！&rdo;

大丫滔滔不絕地憧憬著，二丫卻一直沉默不語。

等到回了家裡，二丫徑直進了臥房開始收拾自己的衣裳。

大丫跟著她進了屋，見了她這幅模樣，心中漸漸不安起來，&ldo;二丫，你這會子收拾這些做什麼？你不是說有話要跟我說嗎？&rdo;

只一會兒功夫，二丫就將自己的衣物收拾成了一個小包袱。

她將包袱挽在自己的手裡，低聲對大丫道:&ldo;我要走了！你有空去看看金蛋吧‐‐給他買點零嘴，別讓他忘記自己是高家人！&rdo;

金蛋是大丫和二丫的弟弟，當年娘生下了他，把他當做一個金蛋一樣寶貝著，可娘走了以後，爹養不活他，把他送給了鄰村的富戶。高家的香火其實已經是斷了。

大丫被這訊息驚住，伸手去扯二丫的包袱，急得嗓子都劈了:&ldo;你說清楚！什麼叫你要走了？你，這是要走去哪裡？&rdo;

二丫任由大丫搶走了包袱，其實包袱裡的衣裳不是小了，就是破了，她能穿的也沒幾件，帶著不過是為了有個念想。

&ldo;姐！你別問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會去哪裡。我把自己賣了，一會兒劉姨媽就要過來接我走。&rdo;

劉姨媽是太平鎮這一帶有名的人牙子，專門把窮人家的小姑娘賣到大戶人家做丫鬟。

大丫一下子呆住，不可置信地道:&ldo;賣了？你說你把自己賣了？&rdo;

她呆呆地攤開手看了看，忽然猛地將銀子使勁慣在地上，用腳拼命地踩，恨聲道：&ldo;這銀子我不要了，不要了！這是你的賣身錢！我不要這錢……&rdo;

過了一會兒，她又慌忙彎腰把銀子拾起來，強塞在二丫的手裡，&ldo;二丫！你去把銀子退了！咱們跟劉阿姨說咱們不賣了！&rdo;

她抱著二丫開始嚎啕大哭，&ldo;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