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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情緒極不穩定,發病期的她很暴躁,經常弄傷他。
他只是默默承受著,不躲不避,手臂上都是被她抓撓出來的痕跡。
許宿野知道她一心求死,也知道是自己剝奪了她選擇的權利。所以他毫無怨言。
說到底,是因為他自己承受不了失去她的痛苦,所以才逼著她繼續活下去,儘管活著對於她來說,更像是一場折磨。
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一個。
私下裡,許宿野聽到那些護士們的竊竊私語。
「我就沒見過那麼作的女人,飯不好好吃,打吊瓶也不配合,乾脆死了算了。」
「她好像有抑鬱症什麼的吧,還是別這麼說了。」
「什麼抑鬱症,我看就是她自己想不開,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
「那個男的是她老公嗎?長得好帥啊,還那麼深情。那女的作成那樣,他一次都沒發過脾氣,還一直親自照顧。」
「能來咱們醫院,可不止長得帥,資產也豐厚著呢。那女的身在福中不知福,死了正好給別人騰位置。」
許宿野聽到這些刺耳的話,心裡痛苦又愧疚。
四年前,大家對這些病症的偏見,比現在更甚。可想而知,時綠確診的時候,心裡有多絕望。
而他卻在那個時候拋下了她。
在時綠一點點墜入深淵的時候,他沒有拉住她的手。
想到這裡,許宿野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給池越發訊息,問他時綠有沒有做過危險的事。
池越:【剛確診那時候,她可能是接受不了吧,吞過安眠藥,差點救不回來。】
猜測被證實,許宿野像是一瞬間被投入冰冷的湖水中,鋪天蓋地的黑暗和寒冷朝著他擠壓過來。
時綠不是接受不了生病的現實,是接受不了他的離開。
他差點永遠失去她。
許宿野跟醫院上層打了電話,那幾個說時綠不好的護士,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家醫院。
回病房之前,他去洗了把臉。
許宿野走進門,時綠甚至沒有看向他。她只是靜靜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眼神無波無瀾。
他陪著她坐著,從日上中天坐到晚霞絢爛,又坐到天黑月圓。
像很多年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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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以後,許宿野基本上二十四小時看著時綠。
他把家裡所有的危險物品都丟掉了,廚房裡也一把刀都沒留,三餐都是讓助理送過來。
時綠拒絕去醫院接受治療。她不配合,精神科的醫生也拿她沒辦法。
度過發病期後,時綠的情緒看上去穩定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樣暴躁。
許宿野每天都在家裡待著,時綠忍不住問:「你不用去公司嗎?」
從她出事那天起,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跟他說話。
「公司不忙。」許宿野漆黑的眼直勾勾地看著她,片刻也不敢挪開。
明明他的手機都快被打爆了,助理每次來找他也急得不行。
那麼大一個公司,怎麼可能一天天沒事幹。
時綠喝了口水,把紙杯放回桌上,沒拆穿他的謊言。
家裡現在連玻璃製品和陶瓷製品都幾乎沒有了,碗換成了木頭的,水杯都變成了紙杯,塑膠杯。
出院後,時綠倒是沒再繼續做什麼危險的事,飯菜按時吃,傷口換藥也不排斥。
她每天的生活很規律,吃過飯就看書,要麼就檢視文獻寫論文,看上去一切正常。
可這依然不能讓許宿野放下心來,他怕跟過年期間那次一樣,這些都只是騙他放鬆警惕的假象。
許宿野除了能趁時綠休息的時間,稍微處理一些事情以外。其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