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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長琴。
回憶梳攏了三番,卻苦笑著發現似乎自己的記憶總是和歐陽少恭息息相關。
那年梨花初下,摘了捧在懷裡,廊下就酒,便纏著他給自己講山海經……那書中記載多半是世人後來轉述的,有所不實,他便合了書,一遍一遍撫著她的頭講起了古時候的故事。
說的是,一個叫太子長琴的仙人,居住在榣山,喜歡撫琴讀書。後來戰事爆發,太子長琴便隨著洪崖境的祝融父神南征北討,一次戰役中不慎動了七絃之力,當時戰場上所有的仙神都莫名沉睡,那一戰,不了了之……而後他便被逐出了軍中,不過也合了他的意,每日悠閒度日,直到有一日,他遇到了一個朋友,那是一條水虺……
記憶到這裡戛然而止,葉璣羅總是在他講到一半便睡著了,他最後也只有無奈笑笑,把她抱起來放在竹榻上,伴著樹葉被晚風拂過的婆娑聲酣然入眠。
蒿花輕搖,雪白的如螢火一半的絨絮掃過面頰,放眼望去,無邊的蒿花海里,影影綽綽著一些遊離的光塵,看過去時它們便低低得吟唱起什麼……或許那是它們生前最為難忘的記憶。
「魂之彼岸……」喃喃將這四個字碾磨了數遍,葉璣羅吹響了一隻女媧給的葉笛,高低錯落的聲音遙遙遠去,彷彿冥冥之中牽繫著什麼,最終化作一縷光塵,化作了一個虛虛實實的人影。
僅僅一個背影,談不上有什麼熟悉,端重肅穆裡帶著一種難言的溫和。
與歐陽少恭那種骨子裡帶出來的微妙邪惡感的溫和不同,他就是那種純粹的溫和,立身何處,便與四周所有生靈有一種通透的感覺。
這個感覺在葉璣羅走近時更加明確了。
這個仙人……能聆聽萬物的心音。
「這位……姑娘,可是也在等待友人?」
葉璣羅抬起頭道:「我不是來約炮的,謝謝。」
「……」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我就說葉璣羅一開口整個文的檔次都拉低了肯定不是我的錯【正直臉】
第一百三十四章 蒿里長吟人消瘦
世上經常有兩種人遊離於俗人之外,一種叫氣質,一種叫棄治。
氣質的人,對棄治的人的挑釁,也是一笑置之,微微點頭道:「吾在此地徘徊無盡,雖是第一次見姑娘,卻隱隱有一種熟稔之意,姑娘當是識得吾,而吾卻未曾識得姑娘,若不棄,不妨講述一二。」
葉璣羅看了他許久,眼底的異樣慢慢斂起來。
不一樣,他太乾淨了。
乾淨的眼神,乾淨的氣質,乾淨的衣袂輕揚間,彷彿這世間一瞬間如幻靜好。
「我的故事……不短,不過說起來也不繁瑣,不過是一個暗戀到水到渠成的故事,別人問起我是不會說的,你想聽,我就說了,要從很久以前說起……雖然不會比你更久,你不要嫌我煩……」
琴仙一副聆聽的姿態,優雅得體,微笑地聽著的是那些凡人間女兒家細小的心思,不嘲笑,不指摘,只在哪平靜的講述聲或轉折時,眼神稍有迷茫。
她說的分明是別人的故事,看著自己的時候,卻像是在講述的是一個陌生的自己。
「……發現自己覺得珍之慎之的回憶是騙局時,我想過要結束自己的念想,但那時小,不知道這世上比情更容易烙印在心底的,就只有恨了。」
「他這個人,不願意相信感情,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對自己最有利的的判斷,而且不可能妥協……好吧,遇到我之後妥協了很多,至少現在對其他人不是殺與不殺只在第一眼印象好不好這樣的事上了……」
「自己捫心自問了快一百年,波折多,誤會多,拼命找理由矯情,最終也沒能矯情到底,他心疼,我就覺得矯情沒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