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第1/2 頁)
薛悅見各位已有論斷,當即一笑:“既是如此,各位都一致推舉夜離先生?” 神夜來蹦蹦跳跳過去攬住薛悅肩頭,嘻嘻笑道:“悅姐姐沒意見,我也沒意見。”薛悅只嬌嗔著看了她一眼,臉上卻是寵溺微笑。 程澈頷首:“程澈瞭解夜離先生的人品,並沒有異議。” 程空也附和道:“薛天王吩咐,一切謹遵薛姑娘意見行事。” 任青荃咧嘴一笑:“我也沒意見。” 白珊瑚並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楊一釗起身扶住李厘肩頭,微微一笑:“李厘,我們大家可都難得一致推舉你做頭兒。好好努力,可別辜負我們的期望。” 李厘眼中卻有難色。他並非不願做這個領袖,只是他和任青眉的關係實在複雜,在座眾人除幾個親信之外,其餘盡皆不知其詳。他猶疑良久,還是決定將身世之事和盤托出。畢竟坦坦蕩蕩,才是他李厘本來的處世之風。 “李厘首先多謝大家對我的信任。但有一件事我不得不說。至於領袖之事,不妨等大家聽完我的敘述,再做決定。” 小葉子不由得手心冒汗——她當然知道李厘是想要說什麼。在座眾人背景複雜,若真是揭穿秘密,不知眾人當作何反應?若因任青眉或陸敵之事牽連李厘,又該如何收場? 這時楊一釗悄悄將手伸了過來,反手將她的手包覆住。 小葉子心中一暖,轉過頭去,見楊一釗面露微笑,顯然他是自信不疑。她緊張的心情也略略有所緩解,回握住了他手——就讓李厘說出來吧。就算在座眾人都反對又如何?她和楊一釗亦會做李厘的後盾,定要保他無虞。 於是李厘在眾人注視之下,將自己與任青眉、陸敵的糾葛開誠佈公,盡數說了出來。 當他講完最後一段故事,在座眾人除小葉子、薛悅、楊一釗等知情人之外,俱是一片沉默。任青荃更是全身縮成一團,目瞪口呆,眼尾生潮。 神夜來睜大了眼睛,驚詫不已:“這麼說,你才是任青荃,任青荃才是你?” 程空也十分詫異,道:“怪不得我還在納悶,為何任青荃會坐在這裡。原來背後還有這般典故。” 白珊瑚只盯著任青荃,沉聲道:“我之前還疑惑,為何你和任青眉是親姐弟,每次相處交流卻又那麼生疏。我還道任青眉與你有甚利益糾葛,這才疏遠冷漠。現在看來,都是因果。” 任青荃低著頭,兩隻手極為用力的抓住大腿褲管,全身抖若篩糠,顯然是想起了許多過去的慘痛之事。 李厘也不在意眾人眼光,只孤身走到任青荃身邊,俯身扶住他的肩膀,沉聲道:“如果你真想走向新生,第一步便要學會坦然面對過去。想說,就可以說。只要你說得都是實情,亦不違背天道——我李厘在此對天發誓,誰敢對你的過去說出半個不好,我定會讓搬弄口舌之人嘗一嘗天雪寂的鋒利。” 聽到如此安慰,任青荃更幾乎要把頭埋進膝蓋之間。眾人眼見得此刻任青荃失去了陰鶩跋扈的外殼,只宛若一隻受傷的無家可歸的小狗,用力抓住李厘的手,唇角中隱隱溢位抽噎之聲。 “她不把你當人。我把你當兄弟。” 李厘亮出手腕上的荃字紋身,半跪在任青荃身邊凝視著他,溫和一笑。 任青荃猛地抬起頭,熱淚止不住的從眼眶裡湧出。這一刻,他終於放下成見隔閡,在眾人面前坦誠了自己的身世。 ——任青荃並非一開始就位高權重。從他有所記憶之時起,他不過是一個小村裡的苦孩子。母親在他三歲的時候去世,父親又賭博,短短一年多就欠下數萬賭債。父親因無錢償還,看他生得眉清目秀,就把他賣給了一家妓館換了賭資,從此再無聯絡。 他當時年紀尚小,也只四五歲年紀,每日在妓館之中雖然做盡苦工,受盡打罵,到底還是皮肉之苦,尚能扛住。 隨著時間一年一年過去,他雖依然瘦弱,卻身量漸長,相貌亦越發俊秀,若非身著男裝,旁人還會以為他是個清秀女孩子。 妓館那種地方,往來都是恩客。老鴇只管掙錢,怎麼會在意他的死活?反正他已是妓館中籍,只需掛了個牌子,便成了有錢人的玩物。 他哭,他鬧,他逃,他自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