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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久樂壓低了聲音輕聲問他，“老闆，我們去哪啊？”

“老北城……后街別墅區……201號……”顧晉北有些喝多了，說地址說的很慢，說的寧久樂心慌意亂。

他家住202……顧晉北去201……

寧久樂深吸了一口氣，用調侃的語氣問道，“老闆住在老北城多少年了”

然後寧久樂在後視鏡上看到顧晉北有些發紅的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悲傷。

他說，“很多年了……”

很多年……

寧久樂突然想起那個總被他騙的叫做小北的少年，那個笑起來很美聲音很好聽的的阿姨，那個悽慘落幕的幸福家庭，他沉默了。

車在夜幕裡安靜的開著，兩個同樣孤獨的人坐在狹小的車內，瀰漫著酒香和哀傷。

“老闆……到了。”

“顧老闆？”

寧久樂扯了扯口罩，回頭看了一眼顧晉北，發現他已經睡著了，那麼高大的男人，此刻卻像個孩子一樣蜷縮著，即便這樣脆弱，他也嚴肅的皺著眉毛。

在他的記憶裡顧晉北不是這樣的，總是笑著，被他騙也笑著，被媽媽罰也笑著……

“這特麼算怎麼回事啊。”寧久樂覺得自己虧大發了，不僅什麼都沒撈到，還搭進去了一套證件，又白給人家當了一回司機。

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回應他的只有顧晉北輕微的鼾聲，他睡得很熟，寧久樂也不忍心去打擾他，乾脆下車蹭蹭的跑回家，拿了一條小毯子，蓋在了他的身上。

寧久樂在昏暗燈光仔細的看著顧晉北的臉，他長得很像他媽媽，很漂亮很精緻的一張臉，不過與他的冰冷不同的是，婉阿姨似水般溫柔善良。

寧久樂現在還記得，在溫暖和煦的陽光下，婉阿姨站在院子裡，笑著衝著他家二樓招了招手，用她細膩的聲音呼喊著，“小樂，快來吃好吃的。“

這在年幼的寧久樂心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從小的夢想就是找個婉阿姨那樣的女人做老婆，溫柔善良。

他還曾說過，長大了要娶小北哥哥……

因為那時候的顧晉北和他媽媽一樣，溫柔善良。

寧久樂嘆了口氣，把自己從回憶里拉了出來，他輕輕的拍了拍顧晉北的肩膀，“好好睡吧，小北。”

那天晚上寧久樂一夜沒睡，他坐在陽臺上看著樓下的車，抽了整整一盒煙，陽臺裡的他被煙霧包裹著。

寧久樂在猶豫，假若接近顧晉北，他能認識很多很多的有錢人，他身邊應該有不少像林雪那樣的女孩，那樣他就不用天天出去蹲點了，不僅效率低而且風險大。

可是……

可是……

隔著一層霧濛濛的玻璃，寧久樂看到了顧晉北，他似乎醒酒了，站在車門口捧著那條嫩綠色的小毯子，頭髮亂糟糟的，一臉茫然。

寧久樂突然笑了，少有的真心實意的笑。

“算了，看在婉阿姨的面子上，放過你。”

誰都不知道，婉阿姨自殺的那天，其實有兩個孩子，同時失去了母愛。

……

寧久樂調整了作息時間，也就不可避免的開始和顧晉北碰面，比如顧晉北下班回家的時候他正在掃院子。

“嘿，顧總裁，下班啦~”寧久樂非常友好的和鄰居打招呼，可顧晉北看都沒看他一眼，拎著公文包走了進去。

“切，嘚瑟什麼，有什麼了不起的。”寧久樂撇撇嘴，低下頭繼續掃院子。

這麼大的房子，這麼大的院子，寧久樂打掃起來很吃力，要打掃好幾個小時，即便如此他也不願意讓陌生人進入他的家。

到了晚上寧久樂還是會出門，他口袋裡的錢已經不足以他維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