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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光要甲,光要營特有的甲衣,同她從前在肅北營時穿的絳色步兵甲完全不同。前襟明亮的胸甲是「光要」二字的由來,整套甲衣精密非常,便是隻有一點光亮也會反射出奪目的銀光。
先前在都城的時候,因為走的匆忙,她雖封了將軍,卻連封禮都沒來得及細看,想來除了那些金子,還應當要有將軍才能佩戴的甲衣。
就是不知,天成是否有專為女子準備的甲衣。
那禮官一看便是做慣了這種差事的,一個察言觀色便知道小南迴在想什麼,殷切地笑著:「將軍立功了,這些都是應得的。這甲衣都是武庫那邊按照將軍身量新打的,將軍盡可一試。」隨即他抬起眼皮斜一眼莫春花,「還不快服侍將軍披甲?」
肖南迴嚇了一跳。她哪敢使喚莫春花這隻胭脂虎,連連擺手:「不用不用真的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然而莫春花已經黑著臉沖她走了過來,用她那鐵鉤子一般的手鉗住了肖南迴的兩條胳膊,聲音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婢子這就服侍將軍披甲,還請將軍抬抬胳膊。」
莫春花說完這話便閉了嘴,臉上雖然不大情願的樣子,但到底也沒有再多為難。
她雖野慣了,可從下跟著一個外族姨娘討生活,該忍的還是能忍下來的。她不能在那禮官面前太過火,畢竟禮官最是事多,還各個都愛傳話,若是有點什麼不妥傳到她老爹那裡,依顏廣的脾氣,估計是要當場將她打包送回紀州府上去的。
可憐肖南迴自記事起就實在沒有被人服侍過,即便只是配合也生疏的緊,而莫春花手下又力道極大,這套甲穿下來她整個人已出了一身汗。
那禮官見怪不怪,不知從哪又抬出一面銅鏡,恭敬遞到肖南迴眼前。
「請將軍自正儀容。」
鋥亮的銅鏡映出一張熟悉的臉,同她數月前離開都城時似乎又有些不同。似乎是嘴角的線條堅毅了些,又似乎是那雙眼睛更亮了些。
或許她的臉根本絲毫未變,令她有所改變的只是她身上的這身甲。
鐵甲加身,以報君恩。
她曾經多麼渴望能有一日真的成為一代名將,名正言順地站在肖準身旁。
如今,她終於穿上了這套甲,卻覺得分外沉重。甲衣上連線緊密的鎖子,像是一道收緊的繩索,明明沒有壓迫她的胸骨,卻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束好最後一處腕甲,莫春花退開來看了看,由衷感嘆道:「真是威風。」
肖南迴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偷瞄身旁那小女子的模樣,心下有些好笑,故作嚴肅道:「先前事關緊要,我不能在你面前表露身份,如今卻是不同了。難道顏將軍的女兒當真如此不識禮數,見過本將軍連個大禮也不見的?」
莫春花愣住,顯然沒想到會被如此拿捏,既是羞憤、又有些惶恐,咬了咬嘴唇這才俯身行了個大禮。
「小女子莫春花,見過肖」
「大人」二字還沒說出口,莫春花便聽得一聲憋不住的偷笑。
她恍然明白過來,抬頭恨恨向那笑作一團的女人瞪去,嘴裡低聲嘟囔著她那南羌人的家鄉話,小南迴聽得一耳朵,反正知道不是什麼好話。
她沒有作聲,走到一旁拿起平弦,想要像從前一樣將它放回背上,手抬起來碰到那冰冷的甲衣才意識到,這身行套恐怕沒有給她的兵器留位置。
她只得將平弦握在手中,那禮官瞧見,恭敬卻不容拒絕地說道:「肖大人披甲前去即可,御前向來不宜持械的。」
肖南迴恍然站了一會,低頭將平弦上沾著的黑色炭灰吹去,輕輕遞給莫春花。
「暫且替我保管著,晚些再來找你取。」
說完,不再看那姑娘臉上錯愕的表情,跟隨那禮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