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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知後覺想起來手裡的玉壺,趕緊遞了過去。
「藥是丁中尉熬的,臣不敢居功。」
纖長的手指撥開玉壺的蓋子,一陣沖鼻的藥味在石室蔓延開來,他卻似是半點也沒聞到,眼都不眨一下便將壺中湯藥一飲而盡。
「孤本意是要你來煎藥的,看來他到底還是不肯,非要自己動手。」
肖南迴開始有點感激丁未翔這事必躬親的態度了。
「臣手腳粗笨,怕是會毀了藥材。臣也自知此次護衛不力,理當領罰,陛下若有差遣,肖南迴定當萬死不辭」
「這次的事,除孤與你二人外,細節只有未翔知曉。今後對旁人,也都不必再提。你可明白?」
她一凜,身上突地冒出一層冷汗。
這哪裡是盡沒盡職這麼簡單的事呢?
她知道了皇帝的秘密。如果他要殺她,也是無可厚非。而丁未翔若要動手,她恐怕更無勝算。
可憐她睡了三天三夜一腦袋漿糊,完全沒有想到這一層。丁未翔來找她,她竟以為是個端茶送藥的私人恩怨。
她這是怎麼了?難道和那人在一起短短几天的時間,她已經將他看做自己人、全然忘了他是個身居高位、眼裡容不得沙子的帝王了?
「臣明白。」她開口應答,聲音有些澀然。
他沒說話,深深看她一眼,神情有一瞬間的無奈,似乎又有些好笑,最終歸為平靜。
「找你來,還有別的事情。」
說話間,他翻轉石椅旁的轉珠,一陣沉悶的轟隆聲響起,石室的一面牆徐徐下沉,露出半頃深不見底的黑水來。
她嚇了一跳,這才發現這石室裡還有另一個人在。
先前這人一直被浸在水中,似乎已經失去了生氣一般,因此她沒有察覺到半點第三個人的氣息。
一陣水花聲過後,一張有些浮腫的臉從那黑水中浮現出來,打濕的頭髮貼在那張臉上,依稀布滿細碎的傷口。
努力分辨了一番,肖南迴大吃一驚。
他竟然、還活著?
「安律,我們又見面了。」
第92章 他的血(下)
石室搖曳的火光下,那灘漆黑的水面泛起一圈波紋。
沒在水中的臉轉動了一下,突然向上躍起、半個身子都探出水面來。
肖南迴幾乎本能地向前邁了一步擋在了夙未面前。
但那身影也只是在水中掙扎而已,他身上的鎖鏈扣入關節骨頭,因為受到牽扯而嘩啦啦地作響,在石室裡激起難聽刺耳的迴音。
安律陰冷的目光轉了轉落在她身上,緊接著發出一陣粗啞難聽的笑聲。
「姚公子?」他故作停頓,嘴角勾起譏笑,「我該叫你姚公子還是潘寨主呢?」
她聽出那語氣中的譏諷,直直盯著那張臉一字一句道:「你聽好,我姓肖,名喚肖南迴。若要尋仇報怨,莫要找錯了人。」
「原來是肖家的人。我倒是不知,肖家竟還出了個不男不女的細作。難怪你會如此死心塌地為人賣命,原來是攀上了皇帝。這白日裡是將軍,到了晚上誰知道是什麼呢」
他話說的難聽,用心也甚是險惡,整個人浸在水中,就像是一條盤踞深潭之中的毒蛇,一張嘴便啐出一口毒液來。
肖南迴對這種惡毒的唇槍舌戰經歷甚少,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但她手心癢癢,只想上前抽他幾個響亮的巴掌。
下一秒,微涼的手指輕輕搭在她手背上。她頓住,微微側目看向帝王,那手卻已再次抽離開來。
這一來一回掩藏在他寬大的裘衣下,她看不到他的動作,好像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恍惚一般。
隨即,他語氣平淡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