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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無芳隱在簾幕旁,愣怔。
這……
就是如今的阿檀麼?
第48章 四十八碗飯 103
一時間, 殿上眾人皆是噤若寒蟬,竟無人再敢駁崔遊一句。
崔遊沒有叫張思起來,也沒有往下發落他, 只是取下成摞的奏章頂端第一本。
他展開一看,神色不變,抬眼覷一眼朱門外面空蕩蕩的過水金橋, 長指按住案上展開的奏章,輕點兩下,才悠悠抬眼看著張思:「除此之外,五年之內, 你五族之內子侄親近,不得入仕,還要按比例捐出錢財重建蕭州二城。我這樣處理,你服也不服?」
張思糊弄底下不含糊, 可是畢竟為官多年, 哪裡會不知這個殺神是打算拿他祭天了。
他忙跪下, 撿回一條命,涕泗橫流:「相公有令, 莫敢不從,下官失職, 理應如此。」
姜無芳撩眼看著崔遊的手指頭慢悠悠一下一下落在奏章上,她目光再垂下落到自己的舄履尖上時, 已是明白他的用意。
張思乃出身平南張氏, 因她離開汴京多年,朝中又無耳目,確實不知曉此人的行事風格。
但見今日殿上,此人動輒跪倒, 告罪,一副軟弱之相,焉能不知曉此人的心性?
如此扛不住事的人,在兵馬司這樣掌握兵戈大權的首位之上,又是出身盤根錯節的大族,難免被家族裹挾著跑。
崔游下他的官職,罰他的錢財都是正常的,可是一句「五年之內,你五族之內子侄親近,不得入仕」就著實耐人尋味了。
殿上暗湧,崔遊卻視而不見,接著道:「很好。張思的事情了結了,就來說說你吧,兵馬司車馬主司吳楓何在?」
吳襄的目光立時投向他,這位左相向來平和,山河不動的面上出現一絲裂縫:「首官已因罪奪官,崔相公卻還要繼續牽連麼?想是沒有這般道理。」
崔遊似笑非笑覷他一眼:「所以我才說,張思的事情了結了。」他轉首,琥珀般的瞳仁中威勢逼人,「兵馬司車馬主司吳楓何在?」
垂首列隊的官員之中,一個年約三十上下的官員手持朝圭,上前一步,不甘不願道:「下官吳楓,參見崔相公。」
崔游上下打量他一番,道:「你怎麼看你上峰的事情?」
吳楓與吳襄對視一眼,又看一眼跪倒在地的張思,回道:「崔相公處置妥當,為官者若不將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與禽-獸何異。」
他的話說得十分工整,聽上去像是就事論事,實則又回踩了一腳張思。
張思回頭,惱怒看他一眼,又瞪向吳襄,見這二人皆不理他,視他如無物,終於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長嘆一口氣,繼續求饒:「崔相公饒恕。」
吳氏一族與張氏這麼多年來也算是交好,吳楓是吳襄的第三子,因為上頭有長兄,便只在他的手底下謀了份差事。
這些年來也是一直世叔世叔稱呼著的,吳襄那邊和他一直也是互通有無,不想如今他張氏成了這個殺神開刀的前例,卻讓這些小人還再踩上一腳。
他早前就不應該聽張氏族中叔伯的意思,拖延蕭州的事情。
當時說是想要等那邊再亂上一些,這邊再插手就更好能為族中的子侄謀求位置,誰知狄人勢如破竹,竟連破二城,事情再蓋不住了。
前些日子崔遊又已經連續擼了兩個張氏子,終究成王敗寇。
崔遊沒有理會張思的求饒,反而看向吳楓,道:「那你身為車馬主司,將原先準備採購軍馬的錢財吞下八成,將劣馬以次充好,使得洛關一役大敗,可也是——與禽-獸無異否?」
「你當真是,好大的膽子。」他道,「軍中貪汙,尤應處重。按大成律本應將你先處分斬之刑,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