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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遊眼神明澈,笑容舒然:「某要行天下蕩然之策,必先至高峨之處。先生又何必在此時計較某是如何爬上山的呢?」
第36章 三十六碗飯 920
崔遊此言一出, 那首領便深深看了他一眼,渾濁的眼睛裡難得閃過一絲欣賞。
「上茶。」首領對身側的小童示意道。
「阿耶,不要輕易相信這些狡猾的汴京人。」人群前排一個身穿短打的郎君勸道。
「郎君須知, 某先是大成人,才是汴京人。大成幅員遼闊,嶺南與汴京, 論遠了也是同出一脈。」崔遊鴉發漆漆,更顯得其人如玉。
小童將飄了幾根茶葉的杯子端上,但是由於崔遊此時還與大家一起在外頭站著,他一時也不知道要不要直接把茶杯送到崔遊手上, 在原地探個頭看著那首領,用眼神徵詢往下應該如何。
首領也察覺事情在外面談過於草率,先是開口制止了剛才開口的短打郎君,「不得對崔相公放肆, 退下。」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 對崔遊道, 「崔相公,慢待了, 請入屋相商。」
他又轉頭指了兩個人:「老二老三,過來。其他人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在這裡圍得水洩不通的,像什麼樣子。」
崔遊從善如流跟著三個領頭人進了裡屋商談, 小童也跟在身後端著茶盞進門, 其餘人則聽從安排散去,只剩下短打郎君和一個身穿月白半臂的女郎還站在原地。
短打郎君憂心忡忡:「阿秀,我真是擔心。」
那個叫做阿秀的女郎小臉尖尖,眼睛很大, 安撫道:「家元,阿耶的睿智無人不知,我們應該相信他。」
「可我害怕這個什麼相公也和之前那個豺狗一般狡詐。再睿智的獵人也要當心狡猾的狐狸。」
阿秀清明的眼睛看著已經關上的門,輕輕搖頭,「我覺得這位崔相公,和之前汴京來的人……不一樣。」
接下來,直到深夜,那扇門才復又開啟。
不費一兵一卒,嶺南之禍已解,李愨在汴京得知此時,難得提起筆,三日連下五封嘉獎的摺子給他。
其中艱辛可想而知。
不過,他並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這些苦,只是笑著解釋道:「我給你那封信是數日前才寄出的,當時定的時間的確是晡時才到。不過我心中總是惦念著……家中,便提前幾日將事情辦妥了,這才可以提前回來。倒是我的不是了,應該再來一封信告訴你準確時間的才好。」
姜無芳聽他說得輕鬆,可她又如何會不知他此行的艱辛。
外敵終究只能算是皮肉之傷,如禍亂若是出在內部,便是內裡的疽爛。
所傷在表與所傷肺腑,孰輕孰重,可以想像。
她雖然知曉,只是他不說,自己便也不問了,那些汙糟事,就權且全丟在外頭。
「這些都是小事。」姜無芳看著他輪廓更為鋒冷的臉,道,「我看你才去了小半個月,竟是瘦了不少,是吃不慣嶺南的風味嗎?」
不過也稀奇,別人瘦了可能會變得形銷骨立,容顏有損,他這臉瘦了下去更顯得清冷無比,格外有些玉人的脆弱感。
崔遊見她三句話都離不開一個吃字,笑得冷眸彎起,「哪裡就那麼嬌貴了。況且嶺南那邊的菜有些確實十分精緻,食不厭精膾不厭細。有一種叫做『早茶』的席面,十分好吃,比朱華小榭的做得還要好吃許多。我有一回誇讚了一句,那節度使便每日要拉著我去吃,一連吃了十日,沒有一日是重複的。」
嶺南那個新上任的節度使是個清流,原來對崔遊頗有一些看法。
然而崔遊此去兵不血刃便解決了禍患,在政見上也十分有自己的獨到見解,為人雖然冷一些,卻渾不像坊間傳言得那般。
清流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