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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促進來的丫鬟讓婦人閉翕的眼眸緩緩睜開。
說實在,自從嫁給計父後,計母便收斂了性子,不再出現於江湖之中,參合江湖之事,所以即使計良叛逆之事鬧得沸沸揚揚,卻在計母還未來得及知曉之前,便已經塵埃落定了。
於她而言,拋開一切,只不過是一個驟然失去了孩子的母親,縱然自己的孩子犯了天大的過錯。
所謂子不教,父之過,而她這個身為母親的,更是應該以身作則,無法姑息才對。
再且,當計母從丫鬟急促的口中得知計良的回歸,快步趕到祠堂,抬起的腳還未踏入,便生生頓住在了半空之中,目之所及,除了一排排列祖列宗的牌位,便是那跪在祠堂中央的,消瘦的身影。
在計家山莊門口處的時候,計父對計良對視片刻,一言未發,隨後便徑直帶著他,進了山莊,來到這個祭祀祖先的祠堂,讓他下跪。
室內整體昏暗,只有幽幽燭光在安靜的燃燒,照映著一個個陳古的牌位,光線從窗戶投射進來,傾灑在地面,彷彿與昏暗的環境割離開,涇渭分明。
計良便站在那投射進來的光線之中,沐浴在陽光下,然他的神情淡漠,屹立不動,光線在他身體另一側投下大片陰影,空氣清幽安靜極了。
計父負手面對著列祖列宗,見此不由轉過了身。
「怎麼,計少俠傲骨嶙嶙,已經說不得你了?」
計父此時目光銳利,直直投射在屹立不動的身影,背在後面的手指不由地收緊成拳。
計良安然靜默,眼眸是一如既往地沉靜,沉靜地望著計家歷代祖先的牌位。
直到計父忍不住要再一次開口,好一會兒,他才緩慢跪了下來。
雙膝著地,然腰背筆直如松竹。
直到,旁邊一道身影落下來,伴隨著柔和輕緩的溫婉嗓音,是計母趕到了。
「娘陪你。」
得知計良的訊息便立即從後院趕過來的計母,見到祠堂中跪著的單薄身影,眼眶忽然就熱了,甚至不顧計父的阻攔,強行跪在了計良身側。
她無法開口讓良兒起來,那麼,便讓她陪著良兒一同受罪吧。
良久,計父只有嘆息一聲,無奈地讓兩人都起來。
計良被此時此刻熱淚盈眶的計母帶出祠堂,背後屬於計父的視線隨著他踏出門檻,消失在祠堂外,久久地也未曾收回。
……
計良回到了原身的院落,計母牢牢拉著他的手,是那種想用力有不敢太用力的力道,最終,千言萬語彙成了一句:
「……回來就好。」
計母擦掉眼角不自覺溢位的淚珠,露出笑容,她不問計良發生了什麼,也不問是如何死裡逃生,更沒有追責過錯,就只是猶如一位普通的母親,在回到計良的院子後,當即指揮下人收拾乾淨整潔。
直到沒有了一絲塵埃。
「良兒,一會兒想吃什麼,娘給你做。」
眼前計母的笑容從未落下,此時更是眼眸期待地望著他,靜靜等待他的回答。
計良那始終無波無瀾的眼眸微動,終於緩緩開口:
「……都可以。」
他注視著似乎重新煥發出鮮明活力的計母離開院子,消失在院外,才轉身看了一遍這個屬於原身的居所。
有兩個下人正站在一旁,偷偷地看他,在他視線掃過後又慌忙低下頭。
計良清楚他們在想什麼,無非就是他死而復生之事罷了。
大約一刻鐘後,計母帶著丫鬟重新回到院子中,手上拎著一個食盒,然後在桌面上開啟,是一碗肉粥和幾道菜餚,飄出淡淡的香味。
並不十分豐盛,卻透出絲絲縷縷的溫馨。
計母親自為計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