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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瀾不理他,轉身就走,只是走出幾步,回過頭來再看一眼小院兒,對她說:「厚山茶敘美輪美奐,付之一炬實在可惜。倒是寒舍多年失修,恐要修葺,姑娘閒來可以來幫在下個忙,放一把火,正好燒毀重建。」
小院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想這個人真是陰陽怪氣,不太正常。
鄭瀾離去,紫雲按下心頭失落,又粉面含春起來,素手輕探,挽住秦志城的手,「懇請將軍到紫竹院小坐,院內門可羅雀,清冷非常,還希望秦小將軍不要嫌棄。」
小院兒看著紫雲賣弄風情的樣子,心中一陣蒼涼,她以後要變成這樣的人嗎?倒真的想去那個怪人家裡放一把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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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志城比鄭瀾小兩歲,是鄭瀾少年時在太學的伴讀,兩人自幼互稱彼此小字。
鄭瀾雖然表面上對秦志城愛答不理的,但到底是髮小的情分不同,因秦志城驍勇善戰,心中也對他有些佩服。秦志城十三歲時已經隨父出征,當年就長擊西蠻騎兵,少年裘馬。最近邊關戰事稍歇,恆昌帝愛憐其年少有為,把他從邊關召回京城,要封他為一等忠勇伯,皇后娘娘還有賜婚的暗示。
秦志城多年駐軍在外,又尚無妻室,回到京中第一件事就是找鄭瀾,想去男人們去的地方開開眼界。他雖人在邊疆,卻也聽了一些流言,說鄭瀾近年來不喜歡往朝堂上湊,倒是踏破花街,十分風月。鄭瀾懶得和他解釋,今日未到傍晚就騎著馬,帶他來了厚山茶敘。
鄭瀾今日確實有事,匆匆辭別了秦志城,他馬不停蹄回到府上,換下袞服冠冕,帶上隨從進宮去了——皇帝老子要召見他。
鄭瀾的馬車到了宮門,就換了御輦。他身邊的小太監海升跟在輦後,看著御輦上威坐的鄭瀾,覺得到了宮裡,九殿下才像個王爺了。在宮外,鄭瀾總是獨來獨往,也不穿戴龍紋衣飾,與普通官家的公子無異,甚至本應該奢華講究的王府,也荒草叢生,有些破敗。因此他這個跟班,也不似旁的王爺的心腹那樣能借到一些權勢,心裡是有些情緒的。
恆昌帝的寢宮是交泰殿,從宮門到交泰殿,要路過皇太子的東宮。鄭瀾遠遠看到一身朝服的錢仲謀從東宮走出來,官步穩健,但是臉色鐵青。已經是傍晚時分,皓月將升,錢大人恐怕不是為了看望太子,而是想念他被太子藏在東宮的女兒吧。鄭瀾正想著,錢仲謀就走了過來。
「老臣拜見湛王殿下。」見到湛王御輦,錢仲謀按下心頭的不悅,規規矩矩俯身行禮。
「提督大人免禮。」鄭瀾嘴角一勾,接著道:「明日該改稱左丞大人了,這禮數免了也無妨。」
明日,錢仲謀高升為左丞的典冊就要在朝堂上頒布,而大鄭官禮,一品文官武將,見到諸王可以不必行跪拜禮,僅頷首即可。
「聽聞湛王殿下慣常私訪民間,沒想到對朝中政務也瞭如指掌,訊息靈通啊!」什麼「私訪民間」,根本就是錢仲謀在諷刺他成日留戀秦樓楚館,品行不端,鄭瀾當然聽得出來。
「大人見笑了,本王的確多情累美人。感謝大人諫言,有您這樣的肱股之臣,大鄭幸甚,小王與有榮焉。」
鄭瀾的客氣謙遜,卻讓錢仲謀鐵青的臉色,更添一些憤怒,嘴上卻道:「殿下謬讚。」
鄭瀾微微一笑,道:「不過,本王淺陋,確實是不太喜歡世家名媛的過分端莊,獨愛風塵女子的趣味和風情,有負聖上的教誨,實在慚愧。」
錢仲謀那張平日裡處變不驚的臉上登時怒不可遏,哼了一聲乾脆拂袖而去。
海升在一旁聽得雲裡霧裡,他聽得出來主子和錢大人嗆起來了,卻完全不明白自己家主子和錢大人是為了什麼嗆。
鄭瀾看著錢大人遠去的背影,內心裡是對自己有些自嘲的。看樣子,錢仲謀也已經得到了訊息,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