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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行之一時間啼笑皆非。
氣氛似乎有緩和,他剛想再說點什麼,走廊盡頭的房間忽然發出哐啷一聲巨響。
岑向陽!
他頓時著急:「你還說不會傷害他!」
說完也不想再等謝安珩解釋,繞開他便朝門口衝過去。
但他沒能走出一步,雙臂就被一股大力擒住,接著反扭到身後,整個人被用力拖回來按在床上。
「這種時候你還只想著他,他在你眼裡就那麼重要?」謝安珩畢竟系統地學習過格鬥術,謝行之又剛做完手術,力量上技巧上都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招還是謝行之最拿手的擒拿,當初他鬧著要學格鬥,謝行之第一個教給他的是腿法,其次便是擒拿,沒想到轉眼間就被謝安珩用在了他自己身上。
「謝安珩!你做什麼?!」謝行之更加用力掙動雙手,朝身上的人反擊,但沒想到還真被他輕輕鬆鬆掙脫了。
身上的人驀地鬆了力氣,讓他這一下結結實實打在了腹部。
謝行之一愣。
他轉過身:「你發什麼瘋……我打到你哪了?」
他那一下可不輕,謝行之清晰地聽見謝安珩悶聲痛哼。
但謝安珩卻毫不在意,迅速望向他,倏地一把扯開謝行之的下擺:「你受傷了?在哪裡傷到的?」
「嘶……」腰腹末端被他這樣一按,傳來一陣刺痛,謝行之低頭,發現那裡的傷處有些開裂,血慢慢洇了出來。
他微微怔忪,抬起手想把上面的血抹掉:「不是受傷,是手術縫合的地方,還沒長好。」
謝安珩擋住他的手不讓他碰,抽了一張紙巾按在上面。
他神色緩和下來,盯著面板上刺眼的血跡和傷痕,眸光微顫:「疼麼?」
「不疼,打了麻醉,睡一覺就過去了。」謝行之感覺體力慢慢恢復,坐起身體。
謝安珩垂著纖長的睫毛,手還放在原處,幫他輕輕揩去那抹鮮紅。
那一節勁瘦腰肢因為長久不見陽光而顯得有些蒼白,更讓浸出來的血異常顯眼,隨著呼吸起伏,緩緩向下在肌膚上蜿蜒出一條緋色的細線。
謝安珩的目光如有實質,明明只是在幫他擦拭,但越來越晦暗的瞳色裡卻彷彿裹挾著火,要將他灼傷。
他指尖停在傷口附近,幽幽道:「哥哥最脆弱的時候,我也不能在你身邊。」
謝行之覺得怪異,把身體往後縮了一些躲開,又將衣服拉了下去:「我身邊有那麼多醫護人員,還有你向陽哥幫忙,哪至於到這種地步。」
謝安珩身體一僵,剛剛平靜下來的情緒似乎又有復燃的跡象。
他低聲喃喃:「岑向陽照顧哥哥的時候,哥哥也這樣躲他嗎?」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謝行之做了手術就急著趕回來,這樣折騰下來真的有點吃不消,他儘可能緩解身上的不適,抬頭問,「這又跟岑向陽有什麼關係?他什麼時候得罪你了,讓你總是這樣討厭他?是因為你厭惡我,所以連帶著厭惡我身邊的所有人麼?」
謝安珩攥緊手指:「明明是哥哥厭惡我才對。」
「我厭惡你?」謝行之用力平復氣息,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興高采烈回國,滿心期待重逢卻被這樣對待,辛辛苦苦養大的小孩走了歪路,還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謝行之忽然覺得身心俱疲。
他長嘆一口氣:「你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一聲失望的嘆息聽在謝安珩耳中卻是壓崩他理智的最後一根稻草,他眸子霎時染上寒霜:「我從來都是這個樣子,哥哥以為我該是什麼樣?」
是什麼樣都不該是這樣。
謝行之翻身下床,不想和他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