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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了飛機就趕過來參加你的宴會,隨便找他借了一套衣服。」
的確不是什麼高階品牌,謝行之料想謝安珩或許是覺得他穿這樣的衣服丟了他的臉,畢竟這兩場宴會的賓客都是各界尖端人士。
謝安珩還是繃著嘴角:「衣服上面沾了酒, 哥哥也還要繼續穿嗎?」
「我什麼都沒帶就跟著你來了這裡,除了這件衣服我還能穿什麼?」謝行之好笑地問。
被他反問了一句, 謝安珩卻面色稍霽:「這裡的衣服都不適合你, 我讓人再去拿一件新的。」
可等謝安珩讓人拿衣服的功夫, 再一轉過來——
謝行之上衣已經脫的差不多了, 大半個光潔的肩膀跟背部都露在了外面,蝴蝶骨清晰可見。
「出去!」他當即壓低嗓子對侍從喝了一聲。
那侍從連忙加快腳步走了,臨走前還順帶幫他們關上了衣帽間的門。
謝行之聽到動靜回頭,衣服解了一半,還剩一隻袖子掛在胳膊上。
他本來就是個愛乾淨的人,酒液粘在身上難受,早就想換下來,乾脆朝謝安珩攤開手掌。
後者幾乎是下意識地幫他把那隻袖子褪了下來,又熟稔地展開手裡的新襯衣,謝行之怔了半秒,襯衣便已經披在了他身上。
「……」謝安珩都已經進行到幫他係扣子的階段,才反應過來謝行之剛才只是在找他要新襯衣,不是讓他幫忙穿。
他頓了頓,面不改色繼續手上的動作。
謝行之也很配合地微微揚起下巴。
從這個角度剛好看見謝安珩低垂的眉眼。
這還是從回國以來,謝行之第一次見到謝安珩在他面前眉目這麼平靜。
有那麼一瞬間,謝行之恍惚好像回到一年前,謝安珩也是這樣低眉順目,事無巨細地照顧他生活起居。
但也正是短短一年,兩個人的關係已經翻天覆地。
「安珩。」謝行之沉默良久,輕聲問,「你真的恨我嗎?」
謝安珩的手停了半秒,很自然地反問:「哥哥對我恩重如山,我怎麼會恨哥哥?」
這個回答滴水不漏,但謝行之還是扯了扯嘴角:「說謊。」
謝安珩越平靜就越反常,他能感覺到這份平和之下的暗流湧動。
「哥哥向來是不相信我的。」謝安珩一路向下繫到腰腹的紐扣,眸光落在謝行之的腰際停留了片刻。
「是我不信任你,還是你不信任我?」謝行之避開他幫自己穿衣服的手,「現在我說的話你一句也聽不進去,你對夏景輝的信任倒是一點也不少。」
謝安珩依舊低垂著眸子:「我從始至終,只信任過哥哥一個人。」
「好,你信任我。那你告訴我,夏景輝放出來的那些詆毀我的傳言,你敢說完全沒有你的手筆嗎?」謝行之不想和他打啞謎,乾脆直截了當。
謝安珩猛地掀起眼皮:「是不是在你眼裡,我就真的什麼也不如?」
「你說五年朝夕相處,問我了不瞭解你,但你呢?對你而言,只要我加入了夏家,以往的一切就都一筆勾銷,我就一定會做這些髒事,和那些讓你厭惡的豪門中人沒有區別,對嗎?」
謝行之一怔。
謝安珩盯著他看了幾秒,像是料定果然如此的樣子:「既然這樣,我也要問問你。」
他似乎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但又害怕聽見他不想聽見的回答。
「這一年來,你有沒有過哪怕一次……後悔當初離開?」
後悔?
謝行之注視他墨色的雙瞳,內裡有他看不懂的複雜情緒閃爍。
有那麼一剎那,謝行之彷彿又看到當年那個滿眼孺慕仰望他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