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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哄小孩似的家長:「沒關係,這次摔了不算,咱們重來一次」。
李靖梣似乎也想挽回面子,掐住筷子,全神貫注地盯著碗裡的菜葉,以一個非常彆扭得姿勢把那千瘡百孔看不出是啥的東西挑了起來。
岑杙裝作驚喜地「哇塞」了一聲,心裡快要笑死了,有心捉弄一下這個醉得連筷子都拿不穩的人。
「來,夾夾這個試試!」
她夾起一粒花生米在她面前晃晃,「噹啷」一聲,丟進了她的碗裡,做了個「請」的手勢。
李靖梣低頭看著碗裡不停打轉的花生米,一直到它停下來,才鎖緊眉頭嫌棄道:「無聊。」
岑杙噎了一下,忒尷尬,「原來你醒著呀,我還當你醉了呢!既然沒事兒,那就趕快吃飯,吃完了好睡覺,明早還好趕路呢。」她真是服了李靖梣的酒量了,都喝成這樣了還不暈。也對,人家從小就涉獵官場,什麼陣仗沒見過,這點小酒也就能撂撂師姐和她這樣的小蝦米了。
她悶頭扒飯,聽到耳邊「叮噹」一聲,有什麼東西掉進了碗裡。扭頭一看,李靖梣夾著空空的筷子,定眼瞧著那隻從她箸中逃脫的花生米,聳眉立目,十分不快。
再去夾,它又蹦了出來,又夾,還蹦。簡直是豈有此理,不可饒恕!
岑杙:「……」
「啪!」得一聲,皇太女耐心耗盡,拍掉筷子,親自下把抓仁。纖纖細指往碗裡大喇喇一伸,一幅很違和的畫面定格。但她全然無所謂,逮到罪魁禍首,毫不猶豫地塞進嘴裡,牙齒咬得咯嘣咯嘣響。
岑杙呆了一呆,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反應過來她是真醉了,竟覺得十分有趣。賤兮兮地把桌上的那整盤花生米端過來,給她往碗裡撥了一小半,「喏,還有一批同黨,殿下看看還要不要一同治罪,比如來個誅九族什麼的?」
「誅什麼九族!殺你一個就行了!」李靖梣突然瞪著眼,咬牙切齒地說。
「我又沒得罪你,幹嘛要殺我啊?」
「就殺你!殺你一千刀,一萬刀,以消我心頭之恨。」她把岑杙的臉當成了花生米,用巴掌夾住發洩似的揉圓搓扁,最後照她的鼻子一咬,疼得岑狀元慘叫連連。
這是什麼情況啊這是?
侍女在前頭帶路,引二人到客房休息。一邊走,一邊捂著嘴偷笑。這位岑夫人撒起酒瘋來一點不輸自家夫人,蠻橫程度甚至過猶不及。岑狀元捆著她走,她扭開,抱著她走,她掙扎,基本上走幾步就會被她撓幾下。嘴巴上也不輕饒,一路都在含混嘀咕什麼「折枝」「花心」「輕浮」「浪蕩」之類的字眼,具體聽不太清楚,但不難猜是罵岑狀元的話。
岑狀元倒也好脾氣,甚至比自家老爺脾氣還好,夫人無理取鬧時,老爺大多時候心平氣和,偶爾頂嘴兩句,就是了不得的大事兒,但這位岑狀元的境界還要高,非但打不還口罵不還手,相反小娘子越罵她越高興。
其實,她哪知道岑杙此刻的心思,李靖梣對她不管不問才是對她的最大折磨,如今聽她醉酒之際發洩怨言,無論氣也好,恨也罷,都教她覺得是心口溫熱熱的,她素日聽別人講「打是親罵是愛」,沒多少深刻的體會,此時方領悟是至理名言。
也不知鬧了多久,李靖梣胃裡的酸水翻湧上來,抱著木桶拼命嘔吐。岑杙見她面容扭曲、難受至極的樣子,總算明白了她當初見自己嗜酒時的心情,悔不該讓她喝這麼多酒。
待她吐完以後,用清水幫她漱了下口,又餵她喝了一杯醒酒茶。人稍微清醒了一點,岑杙心疼地幫她揉肚子,「以後別逞能喝這麼多酒了,知不知道?」
她哼了一聲,也不知道是應了還是沒應。
岑杙知道她愛乾淨,哄著要幫她沐浴。給她解衣帶的時候,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