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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靖梣神情雖疲倦但堅定,道:「這夥人一進來就只偷馬車,目標明確,應該是早就盯上我們了,黑燈瞎火的,沒必要與他們起爭執。出了意外,得不償失。」
岑杙明白李靖梣的顧慮,如果她當時醒著,非得讓這夥小毛賊吃不了兜著走不可。但這也是最不明智的一種做法,在人家的地頭上,不佔天時不佔地利,貿然和對方動手,很有可能會吃虧。她不叫醒自己自然是出於保護她的念頭,損失了一點財物不算什麼,命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岑杙越想越是不甘心,要是擱在平時馬車被偷也就算了,可現在她們身在窮鄉僻壤,那馬車就是她們的腳力,如果沒有這腳力,別說去找那位夫人了,連回京都成問題。
「你要是實在想討回來,我們可以去報官。」
「報官?你不怕暴露身份了?」
「不需要暴露身份。你忘了,我們是阜豐米糧的商人,闢陽縣太偏僻難走,一般商人都不會到這裡。如果阜豐米糧答應來此經商,那縣官不會不重視。」
事情果真如她所料,闢陽縣的縣太爺一聽說她們是江南糧商巨頭包家的人,便把二人奉為座上賓。對他們十分客氣,而且不到半天就將偷馬車的小毛賊緝拿歸案了。結果出乎了二人的預料,作案的嫌犯竟然都是當地的一些普通老百姓。因為縣裡物資奇缺,他們經常會結成團夥,搶劫進城的外地人,縣衙屢禁不止,導致很多人對闢陽縣印象很壞,來過一次就不願再來。
「說到底都是一些窮苦的老百姓,郡上不撥錢糧不給牛馬,就讓百姓在窮山惡水中自力更生,他們種出的糧食養活不了自己,便想著打劫過路商旅,形成惡性迴圈。」縣太爺的話裡透著一絲無奈。
「郡上不作為自有國法懲處,但這不是盜竊的理由,如果不依照法令懲處盜竊者,阜豐米糧今後絕不敢來此做生意。」在李靖梣許諾兩個月之內會派包氏商隊進駐闢陽的現實利誘和壓力下,縣太爺空前雷厲得對嫌犯一一做了懲處。最終,為首者被處以三年徒刑,最輕者仗責七十,所盜竊財物一一歸還原主。
岑杙領回馬車時看到裡面的鍋碗瓢盆等物品早已經被洗劫一空,無奈得嘆了口氣,能找回馬匹,她已經很知足了,其餘得便不再計較,好在重要包裹當時都擱在身邊,不然損失可就大了。
案件審理結束以後,兩人回「客棧」收拾好了行裝,便駕著馬車出城。路上正好遇見那群偷車的犯人被押了遊街,許多人圍著他們跑。雙方人馬彼一撞上,相互都沒有好臉色。甚至有孩童跑過來對她們的馬車吐口水,口中振振有詞地辱罵她們「壞蛋、奸商」。岑杙驅馬飛快越過了眾人。回頭對李靖梣講:「誒,你瞧他們的眼神了沒有,一個個恨不得吃了咱們。」
李靖梣面無表情:「他們的怨恨是一時的,將來就會體會法令嚴明的好處。倘若因害怕被怨恨就不去做正確的事,是懦弱也是姑息養奸。」
岑杙意味深長道:「也就是你,這麼較真,如果換了別人,肯定得過且過了,既給衙門全了體面,又收買了民心,教人感恩戴德,皆大歡喜。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樣,被人追著喊著罵奸商,跟過街老鼠似的。」
李靖梣知她在調侃,瞪了她一眼,心中亦是各種滋味俱全,是故抿嘴不語。
兩人來到大蠻山底下,上山的路只剩下一條羊腸小道,車子用不上了。二人便解下馬兒拉繩,留下車廂,只牽了馬上山。岑杙記得那位夫人說過引路人就在大蠻山半山腰上的一處小木屋裡。正好一個樵夫從山上下來,她便向他打聽山上的情況。
得到的回答和那位夫人所說無異,岑杙興奮得回到李靖梣身錯,順著這條山道走,咱們一個時辰就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