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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在,縣太爺早來一個時辰了,在對岸指揮呢!」
「帶我過去。」
李靖梣跟著隊伍上了木板橋,雲栽聽著那咯吱咯吱的木板聲,還有木板下面濤濤的河水,嚇得腿都軟了,恨不得跪著爬過去。
過了橋,老遠就聽見岑杙在喊:「都集中到一點去投!別分散了!」
姜師爺回來稟報說:「不太妙啊,大人說,這決口雖然越堵越小,但決口處的水勢也變猛了,沙袋投下去總是被沖走,讓我把沙袋做大點,多壓點石頭,我得趕緊去辦!」
「等等!」李靖梣剛出聲,雲種就按住姜師爺的肩,把他截下來。
皇太女沉思了片刻,「去告訴你們縣令,把新堵上的堤壩掘開兩道小口子,然後再去堵大口子。」
姜師爺斗笠上的水像瀑布似的,不解:「這……這行嗎?好不容易才堵上的口子,又掘開,不是白忙活一場嗎?」
李靖梣沒有解釋,讓他就這樣去辦。她在原地等訊息。
雲栽和姜師爺有同樣的疑惑,悄悄問兄長,「這是在幹嘛?」
雲種道:「你不懂,這是分流降勢,逐個擊破。殿下當初跟黃大人學的。」
「哦,原來如此。殿下果然英明。」
這溝渠的堤壩是用普通的砂石鑄成的。沿著溝渠的方向,每隔五十步豎了一盞矮矮的防水燈。被重重紗布包裹著,散出來的光雖弱,但在這黑燈瞎火中,是唯一能看得見的東西。
李靖梣就在這光下等候,雨不停地打在斗笠上,攪得人心神不寧。衰草的蓑衣浸了水貼在身上,像給人加了一身沉重的刑具,快要壓得喘不過氣來。
一個黑乎乎的影子朝她跋涉而來,從輪廓看,沒有帶任何雨具。借著燈光,李靖梣首先看見了她那捲著褲腿的腳丫,白得像缺血一樣,似乎很不適應地表的砂石,站定時也在不安分地拱動。
「多謝上差指點,天亮前我就能堵上口子,請上差放心。但是這裡雨大,上差還是趕快回去吧,當心凍病了。」
最後一句話已經相當溫柔了,但面前人絲毫不為所動,岑杙只好又求助暮家兄妹。雲栽早就想打退堂鼓了,一聽說沒事兒了,登時就想勸殿下回去。
誰料,「孤該怎麼做,用不著岑大人操心,堵好口子是你的本分,不該管的事少管!」
真是相當不留情面了。
岑杙一陣陣齒冷,扛著扎心的痛楚躬身道:「是,臣派兩個人來保護殿下!」
「用不著!」
雲種冷眼瞧著她離開,這場關乎權利和感情的鬥爭,將來究竟會往何處發展?他雖預料不定,但已經提前嗅到慘烈的硝煙味道了!
天光大亮時,口子終於堵上,雨也停了。西面的水田全部被淹,連田埂都沖沒了,還好是剛引的水,大部分水田都沒來得及種,損失沒有預計的大。
忙了一整晚的鄉民們全都累得癱坐在堤壩上。雲栽也很累了,但岑杙這個心機婊,以商討公事為由,硬是霸佔著殿下不讓走。
詢問她關於溝渠梳理的辦法。
這種治水大事,殿下向來不不敢輕忽,這不就被她纏上了嗎?
此次溝渠決堤,雖始發於幾個無知的村民,但歸根結底,還是之前一下子吃進了太多的濁河水,超出了鱗尾湖和溝渠的承載量,導致水面浮於堤上,最終被一場瓢潑大雨引爆。
「上差所言極是,下官先前已經廣釋出告在民間招攬治水能人,就是為瞭解決這一問題。不知上差可否為下官謀個定策?」
瞧她那副公事公辦的架勢,雲栽就來氣。
李靖梣沉思一會兒,「鱗尾湖以西有條小滄河,地勢較低,直通雅水,可以引湖水入滄,緩緩而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