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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那天,因為下雨,體測地點臨時改為室內體育場。
那天補考的人倒是挺多,鬱喜隱隱覺得幾分窒悶。
她只需補考長跑,捱到十點,才開始到她測試。
鬱喜對長跑有種莫名的恐懼,每回上場前,心跳莫名加速。
一群女生熙熙攘攘排著隊,體測的老師吹起口哨,便開始三三兩兩散開。
長跑一直是她的弱項,很快,鬱喜就被甩出末尾。
她跑了一圈後,小腹隱隱有墜痛感,背後悶出一層虛汗。她卻執拗地往前跑,似在和人較勁,凜冽寒風拂過,似利刃割耳般鈍痛。
直到臨近終點,痛感越加強烈,人也似踩在棉花上般飄飄忽忽。
鬱喜最後的知覺,只是眼前一黑時,耳邊爆發出的驚叫聲。
鬱喜醒來的時候,只有鐘聲一人在身邊。
「嘻嘻,你還好嗎?」
鬱喜睜著眼,心裡隱隱有種預感:「我怎麼了?」
鐘聲道:「你長跑的時候昏過去了,還有」
鐘聲一臉欲言又止。
鬱喜其實大致清楚,那時小腹隱隱的痛感早已說清一切。
其實溫淳之在這方面一直很注意措施,連鬱喜都不清楚這是那一回造成的。
她面色平靜,鐘聲卻幾分擔憂:「嘻嘻,你不要擔心,這事兒也沒多少人知道的。」
鬱喜嘴唇翕動:「嗯。」
鐘聲小聲道:「鄭導通知了阿姨了,你」
鬱喜卻覺的頭痛的厲害,出了這檔子事兒,她最怕的是面對柳香冬。
然而柳香冬來的時候,倒是也很平靜,沒有質問,沒有責罵。
她平靜的彷彿她只是做了一個不痛不癢的闌尾手術。
鬱喜心裡一直隱隱不安,然而這不安終於在溫淳之來的那天爆發。
鬱喜長這麼大,柳香冬從沒對她動過手。
然而那一天,她卻狠狠颳了她一巴掌:「我是缺你吃還是短你用了,小小年紀就學會爬上人的床,不知廉恥的東西!」
言語刻薄之盡,這大抵是柳香冬對她說過最重的一句話。
待溫淳之反應過來時,已然來不及了。小姑娘被打的偏過頭,左半邊臉頰隱隱有紅腫的勢頭。
溫淳之上前一步,將人擋在身後,剋制著語氣:「伯母,您有什麼事衝著我來,這事兒不怪她。」
柳父上前扯住柳香冬,嘆了口氣道:「你打孩子這是做什麼,她這身子骨還虛著呢。」
那一天,大概是鬱喜人生中最為灰暗的一天。
柳父好言相勸將柳香冬帶出病房。
病房裡恢復靜謐,小姑娘依舊維持著那個姿勢,分毫未動。
溫淳之抬手拂開她的髮絲,想看一下傷口,卻被她躲了過去。她抗拒態度明顯,溫淳之的手僵落在半空中,他微怔,心裡莫名幾分錯愕。
鬱喜低低出聲:「我想睡一會兒。」
話音剛落下,他褲兜裡的手機便嗡鳴震動起來。
他接起來,說了幾句,語氣透露著一絲不耐。
等他掛了這通電話,鬱喜抿抿唇,佯裝幾分輕鬆:「你要是有急事就先走,我正好想休息一會兒。」
溫淳之盯著她看了會兒,似在思忖。良久,他抬手將她攬入懷裡,在她額角親了親:「等我回來。」
到了晚飯的點,鬱父給她送來晚飯。
鬱喜看了眼身後,問:「爸,媽還在生氣嗎?」
鬱父:「你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也別生她的氣。」
鬱喜輕嗯了聲:「爸,對不起。」
鬱父在床沿坐下,語重心長道:「丫頭,你這回是真的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