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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對秋天更增加幾分好感的,是錢唐的生日也在這季節。可惜等我知道的時候,距離他吃我蛋糕的日子已經過去一週多。錢唐自己說他不太過生日,頂多就在佛像面前燒幾柱香。
錢唐家電器全部都是最高科技,裝修和擺設卻是書卷味挺濃的全中式。因此剛開始,我還以為那安靜佛像只是埋在他那華麗垃圾場裡的一顆精美蠟燭。
「這是地藏菩薩。」錢唐告訴我,「保守秘密的菩薩,『安忍不動如大地,靜慮思密知秘藏』。」他轉頭看我,「你要不要奉香?」
我搖搖頭。我這種增體重都得先胖臉的人來說,內心那點秘密也就不勞煩菩薩替我操心了:「你很信佛教?」
本以為錢唐會點頭,沒想到他淡淡的神色,說:「白天相信。」
「啊?」什麼意思,怎麼還一半一半的相信?錢唐望著那佛像,就沒下文了。我不動聲色的偷看他溫和麵容。那句話如果是別人說,我肯定繼續問那晚上呢。但面對錢唐,我隱隱有點不太想開口。雖然我只是單純少女,但就是不想顯得自己單純又蠢。
於是我點點頭。我也凝視著菩薩的細腰,特別惆悵的說:「你知道嗎,透過對我們班同學一年多的觀察,我發現人和人,因為智商的關係做事風格差異特別的大。」
錢唐只咳一聲,我等了等,沒聽到回答,便追問下去:「你覺得是不是?」
「是啊,有些人只用三天就能觀察出這個道理。」
大概眼前垂眉的菩薩看起來比較好說話,我突然再問了一個蠢問題。
我問:「錢唐,你覺得我以後能靠自己幹成一番事麼?」
話問出口,我就恨不得閉嘴。通常這種話不應該問,尤其是問那些工作後了的大人。無論心靈雞湯或潑冷水,說實在我現在都不太樂意喝。
還好錢唐表情紋絲不動,他只是說:「這個問題,得靠你自己用一輩子回答。」
他總是這樣輕輕的一句話,將我的尷尬帶過去,不多問,又不敷衍我。以前認為錢唐脾氣好,相處越久,才發現他只是跟什麼人都能聊得起來。我心中有點異常滋味。
「我自己都不知道。」終於我低聲說。
然而同齡人,能聊的人其實不多。班級裡和我關係不錯的同學不少,但總不能找那些比我更瘋的人吧。因此亓妡在胡文靜、葉青和羚羊中脫穎而出,她看起來是唯一一個比較正常的同學,於是我儘量多和她說說話。只可惜,亓妡現在身邊總帶本很厚的單詞書。不出意外的話,下學期她也要提前轉到國際學校了。
「你沒有考慮過出國嗎?」亓妡隨口問我。
我心一跳。我媽的確跟我說過這個問題,而最近的一次談話也就發生在——昨天晚上,我媽很從容的提起這事。那語氣基本是想讓我大學在國外念,我舅舅他們就在大洋彼岸,也好照應我。
「我還不知道呢。」我誠實的回答。
是,我還從來沒出過國,一次都沒有。這在我們班真算罕見了。小時候總擔心我爸我媽會拋棄我,連旅遊都不敢去。我姥爺姥姥有一次都押著我去了機場,但看到海關口,我便瘋狂掙扎,跑不過就直接從高臺上跳下來。直到現在,膝蓋那裡還有個很長的疤。
但現在我長大了。
如果一年後獨自在國外,我覺得自己還是能接受,也能生存下來的。在哪不是活著啊,就流通貨幣麻煩點。
「好啊,你在國外也能參加空手道。他們更規範——」關於這件事,所有人都比我興致高。教練鼓勵我,「試試和鬼子打,他們的勁足。橙帶打起來像鐵板,藍帶和綠帶都力道大。到時候,你還需要到健身房練練肌肉。」
他嫌棄的捏了捏我的肩膀,又說:「你也奇了怪,身子板這麼小,平時那麼多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