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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世誠心裡只想著他的洞房花燭夜,哪有什麼心思看香囊,便含糊道:“不必了,大半夜翻箱倒櫃地,太忙活人了,明天取來看也是一樣。”
丘如意沒等安世誠說完話,便強站起身來,通紅著臉兒,快言快語道:“我把它放在隨身的衣包內,取來容易的很,不必等到明天。”
說話間,丘如意便已經快步走到衣箱跟前,安世誠懷中一空,頓覺有些冷意,便也大步跟著走了過去。
丘如意見安世誠亦步亦趨地緊跟著自己,不免有些心慌,從衣箱裡拿出一個小匣兒便擎了出來,安世誠便連匣帶手,一起緊握了,另一隻手則開啟匣子。
丘如意沒想到自己又落入安世誠的包圍圈裡,心中生出一絲沮喪,只管低頭,等著安世誠口不從心的誇獎,哪知一等兩等,不見安世誠開口說話,只依稀聽到他的呼吸聲。
丘如意心中奇怪,抬頭看去,差點昏了過去。
安世誠自匣中取出的物件,哪裡是什麼香囊,竟是一幅春宮圖兒。
原來丘如意昨夜匆忙中,竟將裝著春宮圖的小匣子,塞到衣箱裡去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早將這事給忘到腦後去了,這才一時不查,錯當成裝著香囊的匣兒給送到安世誠的手中了。
丘如意真恨不得自己立時就倒地不起,從此不要清醒過來。
她這輩子的醜算是都丟盡了,和前眼的事相比,在安世誠跟前跌個狗啃屎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就是她守著安世誠插手兄嫂房中事亦不是什麼事。
偏偏她只是頭腦清醒的很,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等動不動就能暈過的柔弱女子,此時不得不面對現實,低聲解釋道:“這是昨天……”
丘如意語無倫次半天,最終心一橫:“總之,就是我放錯地方了,我再給你取香囊來。”
安世誠也沒想到丘如意會將個春宮兒送到自己眼前,初看過去,他也是先紅了半天的臉,心中暗自責備丘如意做事慌張粗心大意,也幸虧是送到他的眼前,若是被別人看到,她的威望尊嚴便要打大折扣了。
眼見安世誠好為人師的脾氣被勾了起來,轉眼看到丘如意急得快哭出來的模樣,安世誠心便軟了下來,又想到這到底是二人新婚之夜,事有輕重緩急,便少不得暫時放下,反安慰丘如意道:“無妨,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丘如意原本擔心因這件事,被安世誠誤會自己是個行為不檢點的,此時見安世誠對這事如此的輕描淡寫,暗暗鬆下一口氣的同時,對安世誠倒生出一絲感激之情來。
二人既然手執春宮兒,又一個心存憐惜,一個心生感激,共赴巫山**,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一時二人沉沉睡去,倒是丘如意初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心裡多多少少有些不安穩,天剛矇矇亮,便醒了過來。
一扭頭便看到安世誠正躺在身邊酣睡,丘如意冷不防,倒是嚇了一大跳,以為自己還在夢中呢。
緊接著透過大紅帷帳看到外面點著的龍鳳燭,方想起自己已經是出嫁的婦人了。
丘如意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惆悵,總以為自己會永遠在順陽城裡恣意地生活,沒想到終還是嫁到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來,而且因為是高嫁,以後少不得要小心謹慎地過一輩子了。
丘如意生怕驚醒了安世誠,反讓自己尷尬,只敢小心地長呼一口氣又轉臉看向安世誠。
此時燭火透進來,淡淡地打在安世誠的臉上,倒顯得他比往常自己見到的更為英俊,丘如意甚至都能看到安世誠長長如扇面的睫毛。
丘如意心中暗道:他是否便是自己能執手共度一生的良人呢?
丘如意慢慢在腦中回憶二人的相遇相識,覺得安世誠雖然迂腐了些,說到底也算是個忠厚老實的,自己又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