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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五年前,最重要的親人因為車禍去世,她都能安慰自己好歹還有姐姐陪著,她不是孤身一人。姐姐哪怕是瘋了,都還愛著她,那串手鍊就是最好的證明。
所以手鍊呢,在哪兒?
福梓安不打算和他耗時間,收拾好心情勉強沖他笑了笑,「謝謝尚總關心,我覺得我還是靠自己的能力吧,畢竟這麼多年我都扛下來了……我還年輕。」
「哦,這樣啊?」尚易意料之外的沒有冷臉,依舊保持著端莊的儀態,腰板挺得很直,笑眯眯看著福梓安。
他現在是怎麼了,開心?生氣?還是滿不在乎?
「那就沒得商量了。」尚易冷哼一聲,收斂了嘴角最後一絲笑容,手指點著桌面,發出悶悶的敲擊聲,「小福,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對你做不了什麼吧?」
「尚總。」福梓安渾身的汗毛豎立,腰背繃直,藏在桌下的拳頭攥得死死的,「您想幹什麼?現在是法治社會。」
「你這麼緊張幹什麼。」尚易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來一支雪茄,咔嚓一刀剪了煙屁股,猛吸一口,刺鼻的氣味瞬間充斥了福梓安的整個鼻腔。
她想咳嗽,生生忍住了,忍得眼眶發紅,眼底蓄滿了淚水。
「你姐姐有病,平時沒護工看著的話是不是會有自殘傾向啊?」
「你別亂來,那是我姐!」
「如果那不是我姐,就毫無意義。」尚易不愧是商人出身,說的每句話不挑明,可是一字一句又總能讓人聽懂他在暗示什麼,「這麼說吧,其實你姐姐最近的情況確實好轉不少,那也是藥吃得好,吃得對。平時為了督促她吃藥,醫護人員可沒少下心思。你說這照顧精神病的,總歸少不了被抓撓兩下吧?」
福梓安猛嚥了下口水,把頭偏向一邊,靜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要是大醫院就算了,員工守則上寫的清清楚楚,不能虐待病人。」尚易忽然笑出了聲,語氣很輕快,「可是那是精神病啊,沒人信她們說的話,而且他們說話嘰裡咕嚕的,也壓根說不出來發生了什麼,身上偶爾有個小磕小碰的,完全可以說是他們自己作上去的啊。」
姐姐身上有磕碰的痕跡嗎?福梓安的腦子嗡嗡直響,可是什麼都想不起來。上午發生了太多的事,她很混亂,亂到根本沒時間檢視姐姐身上的傷口就回了公司。
她真想給自己一巴掌,她真的有好好照顧姐姐嗎?父母在天之靈有感應的話,肯定恨死她了吧……對他們視若珍寶的女兒那麼不上心。
「而且我好像聽說……這種精神病有很多有自殺傾向,你姐姐不會也有吧?」
「尚總,你就真的不把法律放在眼裡嗎?」
「你在尚凝那兒住了那麼長時間,她都沒告訴你尚家有什麼背景嗎?還是說……她單純可憐你,什麼都不跟你說,只是施捨你個住的地方。」
尚家的背後到底有什麼?福梓安對這些東西沒興趣,沒查,也沒打聽,現在聽他這麼一說,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
不關尚凝的事,因為她就是隻微不足道的小蒼蠅,掉進了名為利益的蛛網中,和姐姐一起粘在上面,等待蜘蛛的享用。
福梓安感覺到自己的血液像是倒流了一樣,手腳冰涼,朦朧之中能看到尚易的嘴巴在一張一合說著什麼,可傳到耳朵裡,都變成了滋滋的響聲,聽不真切。
只有一句話,她聽的清楚了。
「福梓安,你無權無勢的,憑什麼跟我談條件?」
「憑我,行嗎?」
尚凝不知道從兩人一起進來落座到她上樓的這短短十幾分鐘裡發生了什麼,福梓安的身影小小的,無助地縮在椅子裡,垂著頭。
她看上去……好可憐,比雨夜那晚在自家門口抱著膝蓋哭還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