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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嘉樹沒有說話,仍沉默著繼續看窗外車來車往,風景飛速而過像五色的織流。
愛你的每個瞬間,像飛馳而過的地鐵。
那懷疑你的每個瞬間呢?
白嘉樹在心中衡量比較著,剛才季清和身旁的男人與王家舒相似程度有幾何,他到底是不是王家舒。憑一件同款毛衣就推斷出結果未免太過武斷,其實當時他明明邁步向前就能證實的事情,卻在那刻怎麼也邁不向前。
被真相傷害過的人對那道深刻的傷疤有清晰的記憶,那痛苦也歷歷在目。
六年前,他怎樣無知者無畏,勇敢揭開朦朧紗之下的真相,最後怎樣,痛不欲生。這麼多年想過無數次,如果當年他不去查,或許現在和季清和早已完婚生子,一切都怪好奇害死貓。
世事又輪迴,這一刻他又要選擇被那隻好奇貓害死嗎?
萬般踟躕,他終究是不敢的,所以他唯一做的是沉默離開,但又覺得不甘,所以才在上車後還要憑藉著剛才看見的所有線索去推測那男人到底是怎樣的身份。
說到底不止是軍犬,他還是徹頭徹尾的懦夫。
人心煩意亂時,腦海里便會湧上無數個念頭。那人是王家舒嗎?季清和是不是趁著他不在,和王家舒偷偷會面?還是……他不想再想了。但符遠南的聲音極其令人厭惡地又在他耳邊響起,白嘉樹,你小心重蹈覆轍。
其實他心裡是不是有慶幸,慶幸那刻光暗,看不清那男人的臉。或許有吧。想到這裡,白嘉樹覺得自己真是可笑荒謬極了,不過是一件毛衣,一個站在季清和麵前的男人,就能令他心情跌落三千尺谷底。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即便原諒了蛇,卻還是怕鋒利的齒牙。說白了,自從這段戀情重新開始起,他就沒有百分之百的放心過,信任過她對他的愛。她說過好幾次愛他,他沒反駁過,暫信的同時還是有懷疑。
他一直以為那懷疑可以忽略不計,原來只是沒有遇見時機。一旦危機顯露,懷疑滋生蔓延掠奪他全部思想與愛。
她畢竟曾那麼愛過王家舒,他還曾當過王家舒那麼長的替身。即便她現在真愛上他,那缺失的五年呢,應該屬於他的愛遲到了五年。
每當想到,她曾像他愛她一樣,那樣熾烈地愛過他人,那感受令他輾轉反側,像被火燎燒般。
其實念頭參雜如一團漿糊,混亂不堪,也正是這些念頭時時刻刻令他不安著,難受煩悶。為什麼愛她這件事這麼複雜,還令人膽小。
見他久久不接,來電已偃旗息鼓。
他將手機翻轉回來,看著上面顯示的兩通紅色未接來電,和「季清和」三個字。窗外夜色搖盪,他看見很多年前初見的那天,禾大突至的暴雨打亂她的腳步,她躲進那個下雨的屋簷,於是他果斷丟掉自己的傘,與她肩並肩擠站進同一處的狹小之處。
腳尖前是滂沱大雨,他聽見自己的心跳比這暴雨聲還明顯。
他摁住心緒,說出心聲:「如果這場雨下久一點就好了。」
第54章 借火
季清和臨到家門時, 又給白嘉樹撥了一通電話。那時快要跨年,只剩最後二十秒的倒數, 她想試一試,或許這次他會接,但仍是忙音。
她站立在玄關處,房內沒開燈,卻有鸚鵡替代光歡迎她的回來。手機在黑暗裡微弱地發光,季清和看著螢幕,心內疑惑, 怎麼一直不接電話?
正這樣想時,他的資訊恰好亮響在她的螢幕主頁上。
「在忙」
噢, 原來如此。
只是前幾天他行程雖忙碌,也不見弄到這時候。她盯著那兩個字許久,本想問他什麼時候回禾城, 但時間又緊迫,刪刪減減,最後只發去了「新年快樂」。
世界甫一進入新年,身側的窗邊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