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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明敏實在高估了自己和蘇家,也低估了韓其。
爭來爭去,卻忘了她蘇明敏和韓其,歸根結底,不過是一場交易。
而交易,是講究等價交換的。
蘇明敏太貪心了。
蘇家自以為能拖延得到最大的利益,從而反覆談判推拉,卻不知道,韓其每一次的談判只有第一次開出的條件才是最優越的,也是唯一會帶著半分真心的。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從身後伸出,取過了她手裡的酒杯,韓其端過來抿了一口,目光淡淡掃了阮頌一眼。
只是一眼,巨大的壓迫感近在咫尺。
阮頌仰眼,暖色的燈光在她小巧挺秀的鼻樑打下陰影,眼眸明亮又溫和,她笑了一下。
他聲音不由放柔了問她,「頭還痛嗎?」
這段時間,阮頌總是睡不好,頭更是時常隱隱作痛,坐車後更是這樣。韓其的家庭醫生給她開了一些鎮定和安神的藥,吃了好一段時間,才好了些。
阮頌順著他的話嗯了一聲,有些無奈般:「安開車好快,剛剛可能吹了點風,又有點……我想回去了。」她伸手抓住他一點袖子,有些期待的模樣,「阿其你也一起回去嗎?我還煲著粥,味道很好的。」
韓其伸手在她手上輕拍了一下,是她意料中的回答:「我現在有事,會稍微遲點。我換人送你。」
韓其的稍微遲點通常都是兩個小時打底。
很好。
兩人之間對話那極為自然的親暱瞬間刺痛了蘇明敏,她口氣委屈又怒,稱呼也跟著阮頌一瞬變了,彷彿宣誓主權一般。
「阿其,你的事情我從不干涉。她在你身邊時間也不短,我何曾說過什麼?就當是你喜歡貓兒狗兒,喜歡跑車,一個玩物罷了。但今天我爸爸還在,叔叔伯伯們都在,我爸爸都做到了這個地步——這點面子,你總要給大家吧。她現在這樣算什麼?我又算什麼?」她的聲音在玩物上深深咬了一下。
這話說得實在難聽。
大概也是今天她專門想要阮頌過來,準備了很久當面奉送給她的話,讓她當眾受辱,讓她拎清自己身份,也讓韓其在眾人面前,至少做出一個表態,哪怕是不能處理這個阮頌,但也至少能給她一個婚禮的保證,訂婚的時間一拖再拖,蘇明敏早就等不起了。
現在她對韓其還有用,再不逼宮,等塵埃落定,什麼都晚了。
韓其聽蘇明敏說完,看了阮頌一眼:「她今天來的確不妥。但不是你要她來的嗎?」
蘇明敏張了張嘴:「……我只是,我只是想讓她送點你喜歡的吃的來。你喝了酒,一會胃痛。」
韓其道:「你也知道是我喜歡的。」
蘇明敏彷彿被一巴掌扇在臉上,她萬萬沒想到韓其竟然這麼直接,手緩緩收緊,指甲抵住掌心,生疼。她轉頭看父親,蘇成達向她微微搖了搖頭。
韓其向蘇明敏,道:「我會讓人現在送她走。」
這時一個突兀的聲音從人群響起:「要送人啊,我有時間,我來送怎麼樣?」說話的人正是宋加洛的弟弟宋加風,阮頌可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他現在因為突然被取消了在分公司的重要油水職位,脾氣更壞了。
他喜歡蘇明敏,對她向來不友善,她是親自領教過的。
上一次在別老宅裡,就是他對阮頌動的手。
宋加洛站出來肅聲結束了弟弟的胡鬧:「加風,不許胡鬧。阿其,不如我去吧。」
他是韓其為數不多信任的好友,和韓其相交數年,需要的時候,人情練達而又謹慎,的確是這裡很合適的人選。
下了遊艇,專職侍應生開來汽車,宋加洛示意司機下來,他親自駕車。
阮頌坐在後座上,畢羅喜灣的海潮聲漸漸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