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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愛民如子,是想到此案有傷風化,怕傷到小姐顏面,故才私下邀來一會,並非知法犯法,安夫人不要想歪了才好。」
「師爺這一句說錯了。」念離很是肅穆,「犯法當誅,天理迴圈,既然犯人已經畫押認罪,受害人終於可以一雪前恥,何來的傷及顏面呢?難道被欺辱了要不聲不響假裝什麼都不曾發生,才叫做有了顏面麼?那不過是——」
念離說到這裡,倒是看著安以柔,字正腔圓。
「自——欺——欺——人——」
安以柔手中宣紙飄落在地,如被雷劈,那一刻五味交雜,說不清是個什麼滋味。
大嫂說的句句在理,可是要做到,真的是難如登天。
想到那流言蜚語要變成白紙黑字貼在城門口,就好像已經死了還要高懸鞭屍一般。
「安小姐——安小姐?」呂楓被念離這一番說的有些下不來臺,卻是看到安以柔這反應,又放下心來。
縱使這安家大夫人他糊弄不了,眼前這安六小姐倒是中了套。
「我——我—— 我身子不太舒坦——」安以柔面色入土地拜別而去,念離上前扶住老太太,可老太太倒是沒多說什麼,跟呂知府寒暄幾句,就囑咐念離與她一道回府。
念離一走,呂楓就狂摸汗,張庭眼珠子溜溜地轉。
「這個安夫人是個什麼人物?從沒見過這樣難對付的女人!」
「是啊,她叫我一聲呂大哥,我卻對這個小妹一無所知——」呂楓陷入沉思,「張庭,要好好查查。」
安老夫人一路上沒說一句話,那眸子卻是難得的有神,彷彿又回到從前那當家的時候了。
剛到了門口,安老夫人就吩咐道:「念離,叫柔柔來主堂聽訓。」
念離低眉順眼地應下了。
來到安以柔的園子口,念離故意弄出些聲響,估摸著安以柔把眼淚也擦乾了,才進了園子。
一看她眼睛還是紅的。
「柔柔,娘叫你去主堂問話。」
「沒什麼好問的,她得逞了,我的醜事就要天下皆知了。」
安以柔別過頭去,念離並未安慰,仍是站的遠遠地,十分冷淡。
安以柔有些好奇,平日對自己很是關心的大嫂今天怎麼回事?「怎的,你又要教訓我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傷痛,這麼多年了,你一直活在自己的傷痛中不肯出來,還強迫身邊的人跟著你一起痛著,這樣真的是你願意看到的麼?親者痛,仇者快,究竟一紙薄面重要,還是世間公道是非曲直重要?你難道真的要看著那些歹徒就這樣逍遙法外了麼?」
「大嫂的話,我聽不明白。」
「按照律法,知府大人若想將這些歹人處以極刑而或重刑,需上報郡守審核。這個案子,按照常理,足夠送上去了,可是知府大人卻私下相邀,暗示再三,等我們安園的表態。如若我們為了保全顏面,不予追究,那知府大人收了好處,就替我們把案子壓在縣衙一級,此事就春風化雨,消無聲息——」
安以柔恍然大悟,原來這知府是在勒索錢財。
好一樁買賣,做的真是精明,怨自己身在其中腦子一團漿糊,竟連這兒都看不明白。
「安園的表態,就是柔柔你的態度,不然你以為老太太這會兒叫你過去是幹什麼?看你笑話的麼?」
「她為了安家的顏面,自然會出這個錢,哼,在這個家族不濟的時候,我這個家門敗類無端端地又花出這一筆開銷,真是夠添彩的——可這銀子也不能讓言秋出吧,難道要跟他說,拿點銀子出來,堵住悠悠之口,買那些欺辱你老婆的人閉嘴?」
「是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們一同前去便知。」念離上前不由分說牽了安以柔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