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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偎在安以墨的懷裡,就像只小貓。
壁風感覺自己的手指尖在顫抖,那把銀梳,在她走了之後,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珍藏著,沒有想到,現在卻大大咧咧地斜插在安以墨那顆腦袋瓜子上——
靠之,下次插在你腦袋瓜子上的就不是梳子是斧子了!
壁風周身散發著濃濃的殺氣,魏思量眼珠子一轉,湊上前來:「主子,大院人齊了,可以起身去觀梅了——」
壁風依舊屹立不動,魏思量硬著頭皮說:「陛下,您忘記在城門口說的話了麼——」
眼看就要大開殺戒的壁風被這一句話給醐醍灌頂了。
是的,他曾那樣信心滿滿地,要攻心為上。他不要一具行屍走肉,他要的是會哭會笑的、完完整整的逐風。
「觀梅是一件多麼優雅的事,一團,席地而坐,安兄弟不要錯過了。」壁風最後留戀著掃了眼安睡的念離的臉,「還有安夫人。」
他多久沒看見這樣安睡的念離了?
答案似乎是,從未。
似乎記憶中的逐風,一直都是微微蹙著眉,小心謹慎,萬般周全,從不會多笑一寸,她的每一滴眼淚,都是提前計算好的。
十年宮闈傾軋,兩度易主,這個女人似乎從未能如此安心地睡去,就像個普通的女人。
而這個普通的女人,還是他敬之愛之的逐風麼?
她還會走在他身邊,幫他擋住明槍暗箭,為他指點面前一片江山了麼?
壁風那一刻有片刻的躊躇,卻不允自己這樣想下去,於是抽身而出,逕自沿著小路朝觀梅坡走去,留下魏思量來引領安以墨和念離。
看著壁風走的遠了,魏思量才舒了一口氣。
「安公子,你差點就見閻王了。」魏思量匆匆說著,「快叫醒安夫人,一併赴觀梅坡吧——我家老爺不是什麼時候都這樣通情達理的。」
安以墨又何嘗不知道?
雖然一直在微笑,他的後背還是禁不住滲出一層汗來,懷中他的女人還在安睡,殊不知已經在懸崖邊界滾了一圈。
只這一遭,他們仍舊相擁在一起,只憑這一點,他可以笑得出來,而當今九五之尊只有哭的份兒。
壁風和隨後來的安以墨夫婦達到觀梅坡的時候,賓客已經入席,場面之宏大,排場之囂張,都和皇宮大宴一般。
三個宮人自然都如魚得水,十足顯得其他人手腳笨拙惶恐十分。
這一處梅花開的極好,只是剛剛入冬,江南仍是一派秋末的蕭索,未嘗有皇城那邊賞梅時大好的雪景,有些可惜。
葬月便心直口快地說:「賞梅當然要賞雪,可惜這偏僻地方,不可兼得。」
安以柔坐在一旁哼了一聲,「這和偏僻有何關係?自北向南而暖,你難道是在怪老天爺?怪老天爺就是怪當今聖上,別以為他大赦你出宮,也會大赦你大不敬,早晚捉你回去,咔嚓一刀——」
煮雪和惜花在一旁聽了,都忍不住的想笑。宮中誰人不知葬月的嘴不好,連壁風都吃了她多年的苦頭,想不到一出宮就碰上個勢均力敵的,說話起來似圓月彎刀,勾的人腸穿肚爛。
葬月還要反擊,莫言秋卻從安以柔左手邊起身,然後一聲不響地坐在兩個聒噪的女人中間,面無表情地說:「梅花如此美好,喝茶喝茶。」
「誰稀罕喝這爛茶,當年宮中,我們都是和煮雪親手烹的香茗,雪水煮的,十分高雅。」
安以柔一皺眉頭,瞪著莫言秋,莫言秋彷彿已然在賞花,就好像沒聽見葬月的話一樣,也沒注意到她的目光那般——
安以笙在一旁拍手叫絕。
「這莫非就是四大皆空!悟了,悟了!」
這一邊安園的年輕人們明面裡歡天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