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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況一聽之下,面上褪盡人色。夢囈地說了句,「神君……」
天啊,竟然是神君!
在所有信徒的意識中,獻祭了魂魄就是讓對方操控著生死。
這個雄渾醇厚的聲音對他而言就是死神之聲吶!
神識上有強大的威壓覆沒下來,如巨浪一般,幾乎讓他當場崩潰。
趙況冷汗淋漓,鼻端好像聞到了死亡的腐腥味。
早已習慣戰場廝殺的武將感到了一種萬劫不復的恐懼,失控地發起了抖。
阿泰居高臨下瞧著他,依然用傳音的方式問:「本君不是下了令,所有人都回家種地麼?你不聽話啊……」
趙況無法回答。
阿泰靜默著,強大的神識凝成細絲,探入他的意識深處。
然而……
關於如何成為信徒的記憶,已經不復存在了。哪裡也找不到蛛絲馬跡!
——看樣子被人抹去了。
李燕妮有如此大的本事嗎?
他盯著趙況瞧了半晌,終於開口道:「你交上虎符,解甲歸田。好好種地去吧。」
「是!」趙況如獲大赦。
秦漠:「……」
事情竟如此簡單。之前半年他在夾縫裡的窒息周旋,全都是白受的苦。
哎 ……
次日,趙況果然辭官。速度快得有點屁滾尿流的意思。他在百官心中幾乎算是不可撼動的大山,誰也沒想到,一夕之間莫名坍塌,碎成了渣渣!
此事震驚朝野,一時間,人心惶惶。
皇帝趁機大清洗,肅清餘黨,將最高權力牢牢握緊手中。
不到一個月時間,朝廷改天換地,氣象一新……
住在宮裡的時間,錦娘仍然每日去「太虛聖境」,種花、打理菜地。
說來也怪,即便到了京城,每次進去也還是在那個地方。
起初她不明白,既是平行的空間,從蟲洞垂直撕裂下去,難道不該掉在京城相對應的地點麼?
可是沒有。
丈夫說,是因為結界上的意志不讓她去別處。人一下來,就被傳送到了結界裡……
「我要好好琢磨一下這些現象……種種現象。」阿泰深沉地說,「……我有一種感覺,君寰那件事還存在其他的推手。也許,我們都成了別人博弈的棋子。」
「博弈的棋子?」錦娘很納悶,「誰在博弈?」
阿泰撇撇嘴,沒再說什麼。
與此同時,更加勤奮地投入了修煉。
因為徒弟死皮賴臉的挽留,他們在京城又多待了些時日。每天依然是吃飯、睡覺、修煉。悠閒得很。
除了趙括的事件後,阿泰沒再參與過政事。
期間,他讓妻子把徒弟也帶下來修煉。汲取靈氣,鍛造精神。
——也算盡到為人師父的責任。
日子一天天過去,錦孃的肚子越來越大,逐漸逼近了臨盆之日。
宮裡準備了八個產婆,以及一大堆毫無必要的上等補藥。
太醫每日來把脈兩次。
吃的、用的、穿的全要經過四道關卡檢查……
徒弟神經兮兮的,把一切搞得草木皆兵!
師父起初很不以為然,後來在這瘟病感染下,也開始陷入產前焦慮。
夜裡做夢也嚇醒過,夢見妻子難產了……而自己無計可施。
唯有錦娘是最淡定的。
所有人都繃緊了弦、成天提心弔膽,幾乎臨近崩潰點,這日中午,她靠自己完成了一場痛苦涅槃——在「太虛聖境」的花叢中,不聲不響地誕下了一個粉嘟嘟的小娃娃!
當時,丈夫和徒弟正沉浸在修煉中。